沈清柠的原计划是让母亲打着为弟弟报仇的名义,她再以去除叛党的名义杀了母亲,再坐上妖王的位置。
虽然杀母这个情节会给她坐上妖王之位带来污点,但是若是不将母亲杀了,沈清柠是坐不上妖王之位的。
计划很快落入现实。
因为沈清山的死,加之妖王强行将沈清山的尸体运走,且在不告知家属的情况下,或许已经掩埋。
想到那个倾注二十年心血的沈清山,就那么不明不白,甚至连个名分都没有,就被埋进了土里,沈煜疯了!
她几乎想都没想的,就同意了沈清柠的造反计划,并以最快的速度,带人围剿了皇宫。
至于她哪里来的人?
问就是祖上留的。
在妖国有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平日里潜伏在各行各业,按部就班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一旦有需要,这些人能从各行各业一呼百应的站出来。
至于什么人呼,他们才能百应?
那自然是沈家人!
要问沈家人何德何能?答案就是令牌在沈家人手里,并且世世代代的传下去。
至于为什么会在沈家人手里。
沈煜不明白,沈清柠更加不明白。
她们只知道,这个令牌不管传给谁,都只能是沈家女人,接过令牌不止是要合理使用,还背负着将令牌传下去的使命。
在沈清柠知道令牌存在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期待着令牌到她手里的那一天。
在那一天,她一定让令牌在她手里发挥最大作用。
然后她始终等不到那一天,且照沈煜疼爱儿子的程度,或许沈清柠这个女儿都不能等到那一天了。
于是,她只能自己想办法动手了。
因为沈煜心气全靠悲愤顶着,所在在围攻皇宫,没有找到妖王,也没有找到沈清山的尸体后就有些垮了。
虽然已经得知沈清山被妖王带去了樊城,但沈煜的身体显然不能支撑她去樊城,于是沈清柠便请求母亲将那号召天下的令牌交到她手里,由她去樊城,剿灭慕卿,夺回弟弟的尸体。
虽然这次号令天下是以妖王昏庸无道的名义,但沈煜清楚,这个罪名不一定能说服天下人。
好在围剿皇宫并没有找到妖王,恰好证明了妖王不务正业,只知道花国库的钱财游玩。
虽然暂时唬住了天下人,但事情还得尽快的解决,因为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被天下人看出真实目的。
但沈煜自知身体不足以支撑了,可将手里的令牌交出去,她却也不放心。
虽然这令牌早晚是要交到长女沈清柠的手里,但此时交出去,只怕沈清柠会趁她病要她命。
可若不交出去,这件事就不好收场了。
不好给天下人交代不说,只怕沈清柠拿到令牌后,就会翻脸不认人,不但不会管沈清山的事儿,还会将她一起处置了。
这些年,她虽然没有亲自养育这个长女,但长女的成长,她还是看在眼里的。
沈清柠有个好父亲,将她培养成合格的家族继承人。她身上有着的果敢,凶狠,上进和杀伐决断都是家族继承人最好的特点。
这些特点是沈煜都自叹不如的。
但这些特点却不是一个女儿该有的。
或许,继承人与继承人之间就不该贪图亲情,只能讲传承。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沈煜才觉得有些上当的感觉,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沈煜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不将令牌交出去,自己拼了这副身子,也要将妖王斩杀,平息了心中的悲伤,才能将令牌交出去。
沈清柠没想到父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错愕之余,心中更是恨。
恨母亲为了儿子可以豁出命去,恨母亲对女儿分毫不肯退让。
既然她不肯退让,那就休怪沈清柠无情!
在沈煜准备出发的前一个时辰,一碗由父亲亲自端来的药,按照计划的将沈煜撂倒。
当然,父亲是被沈清柠利用的,她并不知情。
也因为父亲在母亲面前常常是一副人淡如菊的样子,母亲才信父亲几分,喝了他亲自熬好的药。
眼看着沈煜在一碗药后倒下,沈清柠的父亲着了慌,他慌忙呼叫府医,来的确实沈清柠。
“父亲不必惊慌,母亲她必然不会有事的。”沈清柠按佛焦急的父亲,道:“她不过是需要睡一个长长的觉而已。”
沈清柠的父亲闻言一愣,而后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睛里滑落,却什么都不说的看着沈清柠。
那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母亲她岁数大了,是时候歇着了。”沈清柠的解释像是对父亲,也像是对自己,“父亲从前不是总说没有和母亲属于自己的独处时光嘛,女儿向您保证,过了今晚,以后母亲就是父亲一个人的了。”
“你是说……”
沈清柠的父亲一下子就想到了曾经的狐妖府府主,也就是妖王慕卿的母亲,那个要与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惊世骇俗的姑娘。
那时,慕卿的母亲未婚先孕,对外宣称只守着夫君一个人,让京都的男子都羡慕坏了。
其中就包括沈清柠的父亲。
但是后来听说,慕卿母亲的夫君死了,她又续娶了一个,但在生下一个女儿后,就一病不起,从此淡出京都的交际圈。
自打慕卿母亲病倒后,狐妖府主名义上还是她,但实际上的掌权人却是她续娶的夫君。
以至于后来的京都上流传一个顺口溜,说的便是男子皆盼死老婆,死了老婆就能当家作主了。
沈清柠的父亲作为正房夫婿,在心底也曾有过这样的盼望,只是,那份盼望深深的埋藏在他心里,连他自己都不敢直视。
因为即便不爱沈煜,也得不到沈煜的爱,但身为当家夫婿,他还是有许多消遣的。
更何况,他还有长女傍身,将来也没什么烦心事。
只是,底下有个得宠的贵妾,仗着与沈煜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时常来伺弄他,着实让他心中不痛快。
可那不痛快本就是身为男子该忍受的,过日子本就是这样,怎么别人都忍得了,就他咽不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