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族:
并非花草树木开灵所化的“木妖”,而是诞生于某些蕴含先天乙木精气的古老灵根或奇异森林秘境的生命。
形态多样,有的如树人般高大,有的则形似人形但肌肤如木纹,枝叶为发。
性情大多平和近自然,但也存在排外凶悍的部族。
天生与植物沟通,能催生草木,治愈伤痛。寿命悠长但成长极其缓慢。
其力量源于对乙木精气的本能汲取与释放,缺乏系统的修炼法门,创造力局限于对自然的模仿。常被视作森林的守护者或珍贵的药师。
鱼人族:
活跃于逸云大陆沿海、大江大湖及地下暗河。上半身类人,下半身为鱼尾或覆盖鳞片的强壮下肢,指间有蹼,能在水中呼吸。形态因水域不同差异巨大。
社会结构多为水下城邦或部落。精通水系天赋,能在水中来去自如,力量速度远超常人。智慧足够建立水下文明,但创造力受限于水域环境,工艺粗糙,冶炼、符文等高阶技艺发展缓慢。
与陆地种族贸易或冲突频繁,常被视为水域的麻烦制造者或潜在的资源点。
这些异族生灵,与人类一样,天生便拥有智慧,能交流,能建立社会雏形。
但在人类眼中,它们被清晰地划为“异族”,根本原因在于那难以逾越的鸿沟——智商、悟性与创造力的绝对劣势!
它们仿佛被造物主设定在一个固定的框架内。
兽人族空有蛮力与部落本能,却无法发展出精妙的符文阵列、丹药炼制;
石人族防御无双,思维却如磐石般难以转动,万载岁月亦难悟透一道基础阵纹;
木族亲近自然,治愈之力天成,却对五行生克、阴阳衍变的大道至理懵懂茫然;
鱼人族水中称雄,却难以理解空间折叠的奥妙,更遑论炼制飞天遁地的法宝。
它们的文明,如同刻在基因里的模板,代代相传,却鲜有突破性的创造与飞跃性的领悟。
它们的力量增长,更多依赖于天赋本能的挖掘、时间的积累或某些天材地宝的堆砌,而非对天地法则的深刻理解与主动驾驭。
在逸云大陆人族修士看来,它们不过是“类人物种”,是这片天地间形态奇异、力量源于天赋的“另一种存在”,与那些需要历经开灵劫难、一步步从蒙昧中挣扎出智慧的“妖”,有着本质的不同!
木筏上,一个持鞭的海妖似乎察觉到了礁石这边的注视,警惕地望过来。
当看到龟太郎那庞大狰狞的龟妖形态,以及其身后几个散发着妖气的虾兵蟹将时。
那妖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忌惮的神色,随即刻意地扭过头,鞭子抽得更狠更急,驱赶着木筏加速离开这片海域。
礁石上,金鹏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落下,收拢的金色羽翼边缘闪烁着切割空气的寒芒。
它锐利的眼睛扫过远去的木筏,鸟喙开合,发出带着金属颤音的不屑嗤笑:
“呵,兽人这种的劣等牲口,也敢在东海露面?连彻底化形的边都摸不着,空顶着个兽头,比那些没开灵的野兽也强不了多少!大姐,您说是不是?”
它微微侧首,看向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龟太郎身后礁石阴影中的黑龙。
黑龙依旧静立在那袭墨色斗篷之中,斗篷的边缘垂落如暗夜的流苏,将她那近乎完美的人形轮廓笼罩得严严实实。
阴影在衣料褶皱间流动,时而将肩线的利落弧度隐去,时而又让腰线的纤细曲线若隐若现,仿佛一幅被浓雾半遮的水墨画,既透着难以言说的神秘,又藏着惊心动魄的张力。
兜帽低垂,只在檐角与阴影的缝隙间,偶尔泄出一点属于金色竖瞳的冷光。
那双眼眸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不起半分波澜,既没有对眼前景象的好奇,也没有对周遭人事的在意,只在听完旁人话语后,极淡地应了一声:
“嗯。徒有其形,灵光蒙昧。”
她的声音像是淬过冰的玉,清冽中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冷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极寒的深渊里浮上来,落地时带着细碎的凉意。
那漠然的语调里,没有半分情绪起伏,却偏有种穿透一切表象、直抵事物本源的锐利。
仿佛世间万物在她眼中,都不过是层层包裹的外壳,唯有最核心的本质才值得一瞥。
这或许是源于她纯血真龙的本能。
当那些兽人奴隶的气息钻入感知时,在她心里激起的,不过是一阵近乎本能的排斥。
那些混杂着兽性与懦弱的生命气息,浑浊得像被搅翻的泥塘,黏稠、腥膻,还带着未开化的蒙昧,里头找不到半分属于“生灵”的清亮与纯粹。
她曾见过真正的妖物历经开灵劫时的景象:
雷霆劈碎顽石,灵气冲刷筋骨,从混沌中硬生生劈开一条清明之路,最终淬炼出的妖力,是如同山巅白雪般纯粹、如同深海珍珠般温润的存在。
而眼前这些所谓的“兽人”,与那样的生命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一个是高悬天际的流云,洁净而自由;一个是深陷洼地的污泥,浑浊而凝滞。
竖瞳微微眯起,又很快恢复成古井无波的模样。
黑龙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那身墨色斗篷下的气息,似乎又冷了几分,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被她这份源于血脉的傲慢与漠然,冻得微微发颤。
龟太郎缓缓转过头,巨大的龟首看向黑龙,又看向金鹏。
属于独孤信的“万道归流”之神念,如同精密的罗盘,在龟妖的识海中飞速推演、解析、印证。
逸云大陆的异族情报、东海妖族的血脉图谱、眼前兽人的生命本质、自身开灵化妖的亲身经历……无数信息碎片碰撞、组合、升华!
龟太郎低沉开口,声音如同两块粗糙的礁石在摩擦:
“金鹏,你看错了。它们不是‘牲口’。”
金鹏一愣,金色眼瞳中满是不解。
龟太郎的竖瞳深处,仿佛有无数细微的龟甲道纹在生灭流转,映照着天地间最幽微的规则。
“妖…非是天生。”
龟太郎缓缓道,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份量,
“草木野兽,虫豸鳞介,生于天地,蒙昧混沌。食气者,积年累月,灵光一点,于混沌中萌发,此为‘开灵’之始兆。”
识海中,一幕幕属于龟太郎久远而模糊的记忆碎片被点亮、放大:
深海中懵懂游弋的幼龟,不知岁月;
某次险死还生后,于暗礁缝隙中本能地吞吐起一缕微弱的水灵之气;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缕气在粗糙的龟甲内流转,如同钝刀刮骨,痛苦而缓慢地冲刷着蒙昧的灵魂…
直到某一天,深海中一股无形的、源自天道的恐怖压力骤然降临!那是开灵劫!
灵魂在撕裂般的剧痛中发出无声的呐喊,蒙昧的黑暗被一道源自生命本源的灵光刺破!
痛楚之后,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世界的声音、色彩、能量的流动,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呈现在感知中!
它,诞生了智慧!
它,成为了妖!
“此劫,乃天道予凡俗生灵最大之考验,亦是最深之慈悲!”
龟太郎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天机的肃穆,
“虫豸鼠蚁,朝生暮死,蒙昧终生,无此机缘。猛虎雄狮,力能搏杀,若无那一点灵光萌发,历劫不灭,终是野兽!纵是草木顽石,若得机缘,灵光乍现,亦要经历此劫,于寂灭中争得一线生机,方能褪去蒙昧,成就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