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十年后也才二十几岁,而你……”
盛烬说到一半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所以我劝你最好早点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心思。”
陆清和嘴角勾起温和却冷的弧度,对盛烬的步步紧逼不以为意,“她是听你的话的人,还是会自己做决定的人?”
“再说年龄差并不算什么,我祖父辈的朋友里还有相差三十多岁的夫妻,他们现在依旧很恩爱。”
盛烬一时间被堵得说不出话,心里莫名酸涩,不愿承认温软确实不会完全听自己的话,“那你家里人能同意?”
“我的父母都是很开明的人,只要我喜欢,他们不会过多干涉。”陆清和余光瞥到温软离去的方向,惦记着,不想再和盛烬纠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盛烬眸光深幽,透着让人读不懂的情绪,嗓音略微沙哑:“这个年纪家里应该催得很紧吧?就算你能等,他们也不会同意你等的。”
陆清和本来已经转身,听到这话又回过头来。
他神色里带着几分郑重:“我今年才29岁,并不觉得着急,也不需要别人来替我做决定。还有,我喜欢温软,无关年龄。所以就算你不能接受,那抱歉,我没什么和你谈的必要。”
盛烬唇边溢出一声冷笑:“喜欢?那如果她一直不想谈恋爱,你还能等她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五年?”
陆清和脸部隐匿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周身气息却显得疏离,“如果她需要,一辈子也可以。你以什么身份对我问东问西,又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决定她的人生?”
盛烬不会想去决定温软的人生,只是觉得陆清和已经是个心智成熟的人,而温软才开始长大。
“我只是不想看到她被……”盛烬唇微张又迅速合上,咽下了险些脱口而出的“伤害”,“影响。毕竟你们年龄、阅历都相差太多。”
陆清和心中有些不悦,但想到盛烬也是出于对温软的关心,面色稍霁。
“阅历和年龄从来都不是决定两个人是否合适的标准。而且,我和温软已经约定好了,我会正式追求她。在那之前,我会一直陪着她成长,也希望你能尊重我们的决定。”
听到陆清和这些话,盛烬沉默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那我也有一个请求。”
“在她二十岁之前……”
他停顿了片刻,声音略微有些发紧,“不要和她有过于亲密的举动,可以吗?”
陆清和心里有点好笑,想起此前被温软撩拨起的情绪,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不自知的暗哑:“过于亲密的举动,那盛同学不如先界定一下,什么算过于亲密?”
盛烬神色显出几分不自然,“你是医生,应该比我更清楚,她这个年纪身体还没发育完全。”
陆清和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光,让人看不清眼神,话却客观:“你多虑了,温软已经是成年人,身体各方面都发育成熟了。”
想到温软娇柔可爱的模样,他内心深处有种莫名的怜惜,鬼使神差顺着盛烬的话往下说:“如果说到我专业……妊娠方面,那确实还需要等几年。”
盛烬沉默了几秒,语气虽然强硬,但耳廓却泛起可疑的红,“总之,我不希望在她二十岁之前,你们有任何可能伤害到她的行为。”
陆清和虽然觉得盛烬有些管得太宽,但知道在他也是为温软好。
他还是耐着性子应下,“我自然会保护好她。作为交换,你以后也不要打着为她好的旗号,来干涉她。”
想到温软大胆的性格,盛烬无奈,沉默片刻,有些难以启齿。
他踌躇几秒后,还是开了口:“还有……以你专业的角度,跟她科普一下早孕的危害。”
陆清和眉头皱了皱,心里有种莫名的怪异感,“我想,作为朋友,你也可以提醒她。还是说,你觉得我会诱导她?”
盛烬想到那两个双胞胎和白臣看向温软的眼神,眉头紧皱:“我只是担心,她身边不缺想接近她的人,而她又不太懂得保护自己。”
“我知道了,有机会我会跟她说的。”陆清和因为盛烬对温软的关心泛起醋意,又想到她单纯可爱的性子。
他不放心追问了一句:“她身边具体是什么人?”
“总之,你小心点。”盛烬不愿再多说,迈步准备离开。
犹豫片刻后,他又回头,神色晦暗不明,“记住你的承诺。”
陆清和目送盛烬远去,心中烦闷不已,抬脚往温软离开的方向走去。
温软走累了,看到个长椅就坐,放空自己。
想了半天,她感觉自己纠结没意义。
既然已经不能纯粹把沈谕当哥哥,就把他当男人,一个符合她标准的男人。
陆清和绕了一圈,终于在花园的长椅上找到了温软。
他在她身侧坐下,温声询问:“刚才是因为盛烬,所以不开心?还是我?”
温软脑袋靠在他手臂,“没有,我想,我知道怎么解决了。”
是她想复杂了。
沈谕是不是哥哥不重要,他说会处理好,那她随便就可以了。
想当哥哥就当哥哥,想当符合标准的男人就当男人。
“那就好。”因为温软的靠近,陆清和感到欣喜,却又有些患得患失。
他迟疑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他似乎很关心你。”
“我和他以前……应该是青梅竹马吧。”
温软也不确定,盛烬说的就是这样,但她没有原主记忆。
她坐直身,“陆医生,可以抱抱吗?”
刚刚想不明白,可把她郁闷得,那么大个帅气男人都视而不见。
“好。”陆清和张开双臂把她搂在怀中,动作轻柔,像拥着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
怕温软闷闷不乐,他试着说点其他,“今天有个产妇家属,特别紧张。”
温软抱紧他腰,“怎么了?”
陆清和垂眸望着怀中的女孩,眼底笑意分明,嗓音温润亲和,“他在产房外来回踱步,手心里全是汗。然后孩子生出来之后,他喜极而泣,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的。”
他想起那个壮硕男人喜极而泣的模样,不禁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