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墨家密室,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台上。刚从噬牙狱脱险的盗跖懒洋洋地取下竹筒,却在展开绢布的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这不可能!”他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木凳“哐当”倒地。机关城一战后略显憔悴的面容此刻写满震惊。
高渐离皱眉接过情报,常年如冰的面容瞬间凝固。雪女凑近一看,红唇微张:“小圣贤庄...被东皇太一一人镇压?”她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角落里的盖聂正在擦拭渊虹剑,听到“东皇太一”四个字时,剑圣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卫庄靠在石壁上,鲨齿剑在鞘中轻颤,他冷笑道:“看来我们的敌人,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班大师的机关手“咔嗒”一声掉落在地,老人声音发颤:“儒家三位当家加上荀况,还有罗网的六剑奴...全败了?这怎么可能...”
大铁锤一拳砸在石壁上,碎石簌簌落下:“他娘的!儒家都栽了,这还怎么打?”粗犷的脸上青筋暴起。
天明挠着头,眼中满是困惑:“那个戴面具的家伙,真的这么厉害吗?上次他还说可以治好端木姐姐,还要诸子百家齐聚桑海!我以为他在吹牛就没告诉你们...”
少羽按住天明的肩膀,少年将军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能让整个儒家臣服...这已经不是厉害能形容的了。”
一片白色羽毛飘落在赤练掌心,她妖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小良子他们...臣服阴阳家了?”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隐蝠倒挂在树梢,尖声叫道:“不可能!儒家那三个小子加上荀况老儿...”声音却越来越弱。
白凤的声音从树顶飘下:“是真的。”他轻盈落下,蓝眸中罕见地带着凝重,“六剑奴现在额头都有阴阳印记,赵高被囚禁在噬牙狱地牢。\"
卫庄的鲨齿剑突然出鞘三寸,寒光映照着他锐利的眼眸:“有意思...看来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就是不知道三天后他要我们全部都齐聚小圣贤庄是何用意。”
盖聂收起渊虹剑,沉声道:“不管东皇太一是何用意,只要他能救治端木姑娘,我就一定会去的。”平静的语气下是坚定不移的决心。
他转向卫庄:“小庄,你还记得师父说过的话吗?”
卫庄挑眉,鲨齿剑在手中转动:“那个关于天地之法的老调?”
\"东皇太一...可能已经触摸到了那个境界。”盖聂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眉头紧锁。
鲨齿剑发出嗜血的嗡鸣,卫庄眼中燃起战意:“这才配做我们的对手。”但随即冷笑,“不过,这次确实不同以往。”
盖聂点头:“为保万全,我们一起去请师父出山。”
卫庄冷哼:“师父都不知道去哪了,我们上哪找?”
“我相信师父一定还在山里。”盖聂望向远方的山峦,“他一直默默关注着天下大势。这次东皇太一闹的动静这么大,师父一定会算准我们会去找他。”
卫庄沉默片刻,鲨齿剑归鞘:“那就走一趟。”
大泽山深处,惊鲵剑“当啷“一声落地。田言精致的面容第一次失去从容,声音微颤:“六剑奴...被种下生死符?赵高被囚禁!”
田虎瞪大虎目,虬髯抖动:“开什么玩笑!那可是罗网最锋利的爪牙!”
朱家脸上的面具快速变换着表情,最后定格在惊骇的红色:“麻烦了...这下真的麻烦了。连儒家都...”
司徒万里拨弄算盘的手突然停住,金算盘上的珠子微微颤动:“诸位,我们的计划恐怕要重新考虑了。”
太乙山观妙台上,秋风卷动晓梦的素白衣袂。逍遥子匆匆赶来,拂尘都未来得及整理:“师妹,消息可属实?”
晓梦秋水般的眸子望向云海:“我亲眼所见。”秋骊剑在腰间轻颤,“他的阴阳术,已经超越了我们的认知。”转身直视逍遥子,“师兄,要想人宗无事,你必须参加天问大会。”
逍遥子长叹:“以一己之力镇压儒家,连荀况都败了?”
“不仅如此。”晓梦玉手轻抬,一片落叶在她掌心化为齑粉,“我还要回山请师尊出关。”
山脚下,人宗弟子们乱作一团:“连儒家都屈服了,我们...”
“安静!”逍遥子沉声喝道,拂尘重重一顿,“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坚守道心!”
萤火虫在夜色中飞舞,农家六堂的堂主罕见地齐聚炎帝六贤冢。
田猛拍案而起,虎目圆睁:“必须联合所有反秦势力!”
田仲把玩着玉箫,冷笑道:“联合?拿什么对抗能镇压儒家和罗网的存在?”
田蜜吐着烟圈,妩媚的嗓音带着迟疑:“或许...投降才是明智之举?”
“放屁!”胜七的巨阙重重砸在地上,火星四溅,“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田言轻抚惊鲵剑,冷静分析:“就怕鱼死了网都没有破。”美目扫过众人,“阴阳家既然能把你放了,就不怕你去拼命。当务之急是应对三天后的天问大会。”她看向六大长老的方向,“请六位长老随行,以防不测。”
六大长老分别是:
兵主司掌铸兵刃;
厉师:象征明历法;
弦宗:主要司掌音律;
谷神:主要司掌耕种;
药灵:与“尝百草”相关;
渠公:对应“修水利”;
六位长老慎重的点了点头。
胜七握紧巨阙,最终沉默地退到一旁。
昏暗的密室内,掩日的面具在烛光下泛着冷光。黑白玄翦双剑交叉放在膝上,沉声道:“救,还是不救?”
“赵大人被关在噬牙狱最底层。”掩日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但天问大会在即...”
玄翦的手指抚过剑刃:“去,还是不去?”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
咸阳宫中,嬴政手中的竹简“咔嚓”断裂。
“陛下...”蒙毅担忧地上前。
嬴政眼中精光闪烁:“好一个东皇太一。”将断裂的竹简扔进火盆,“看来阴阳家,比朕想象的更有价值。”突然语气转冷,“赵高该死,竟敢刺杀朕的儿子。”
章邯单膝跪地:“影密卫已监控罗网所有据点,随时可以收网。”
嬴政望向桑海方向,冕旒轻晃:“不必。朕要亲临这场...天问大会。“手指轻叩案几,“到时再定罗网生死。”
秋风卷着落叶,将东皇太一的威名传遍七国故地。各家领袖面对同样的难题:
“去,还是不去?”
“反抗,还是臣服?”
“生存,还是毁灭?”
这些疑问如同梦魇般萦绕在每个人心头。随着齐鲁三杰的四处游说,一面面旗帜开始向桑海移动:
墨家的机关朱雀划过天际,盖聂的白衣在风中猎猎;
农家的神农像被小心包裹,田言的惊鲵剑寒光闪烁;
道家的太极图在太乙山上绽放清光,晓梦的秋骊剑发出清越剑鸣...
他们知道,在这个东皇太一一手遮天的时代,逃避已无意义。秋风呜咽,卷起漫天黄叶,仿佛在为一个时代的终结奏响挽歌,又像是在为一个更不可测的新时代揭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