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督公所言，该是华峥多谢两位才是。”
李华峥后退两步，弯腰躬身：“安南六州，多谢两位大人。”
沈清臣早在她来时就换了神态，这会儿淡淡一笑：“将军客气，只是如今镇南王已死，不知这抚州——”
看向周济不知是试探，还是递枝丫：“该如何安顿呢？”
李华峥也犯愁：“镇南王并无子嗣，若是要承袭爵位，怕是要宗族递交奏折到上都，等待陛下……”
不对啊，这批阅奏折和点红的人都在这，何须费那事。
“接着。”
李华峥下意识抬手，看着手中华英剑，一脸疑惑。
周济声色坚稳：“李将军骁勇善战，忠勇刚直，理应是不二人选。本督即刻写信回上都，袭爵的圣旨很快就会送来。”
李华峥握紧华英剑，虽心动却终究有些迟疑。
“可，我是女子。”
“那又如何！”
李华峥怔愣，就听周济道：“有能者居之，男女老少从来都不是界限。”
“男子成王成帝不是铁律，女子又如何不可。”
沈清臣眼里进了一缕烟，吹的他忍不住垂下眼，唇角缓慢爬上笑。
看着一夜之间成废墟的王府，逍遥王迈着沉重步伐：“镇南王，真的去了？”
叶榆有点疑惑，这人不该高兴吗？
“是，死了。不过不能说镇南王，因为新的王爷已经选出来了。”
逍遥王忍不住叹息：“人走茶凉，还真是快。”
“督公！”
正哀叹的逍遥王，瞬间精神来了，小碎步凑到周济跟前，瞧他茶盏空了些许，立刻添上。
“督公，您来也不知道跟本王说声，不然我们还可以做个伴。你都不知道，那镇南王有多过分，他可欺负人了。”
“哦，他怎么欺负你了，说来听听。”
逍遥王脑子一激灵，直觉告诉他有坑。
“这个，这个死者为大，本王也不好背后说人闲话。”
这一反应让他自己抖的很，转眼看着叶榆：“那个，两个美人呢？”
叶榆眼皮子一抽，心中暗自给逍遥王上三炷香。
周济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王爷可还记得来安南的任务？”
逍遥王点点头，很是积极。
“好，那就劳烦王爷将六州的水师营全部巡视一遍，没巡视完不许回京。”
逍遥王：“六州？”
周济点头：“六州，一个都不能少。”
逍遥王想讨价还价：“这个，冬季水师不能下船，光在营地里也瞧不出什么，不如等明年开春了再来？”
周济但笑不语，偏生这笑绵软无害，看着让人发渗。
叶榆上去把逍遥王拽走，逍遥王挣扎着还想说两句，就被叶榆按着头直接拖走。
“督公，这是书房找到的，一张地图，应该挺重要的。这玉盒也不知什么材质，那么大的火一点也没损坏。”
秋霜翻着玉盒，将地图递给周济。
周济打开扫了眼，是抚州城外。
“点人。”
这边一有动静，沈清臣那立刻接到消息，想也不想拖着胳膊在门口堵人。
“督公这是去哪？沈某要一起作陪，一个人待着太无聊了。”
周济：“随你。”
暗中却递给秋霜一个手令，秋霜眼眸睁大，看了看毫无察觉的沈清臣，下去点人。
沈清臣上不去马，求助的开口：“督公，帮个忙呗。”
周济视线从他眉眼扫到胳膊，：“好啊。”
策马到沈清臣跟前，抬手拎着人衣领就拽。
纯白衣摆好似飞鸟，沈清臣已经落在周济身后，右臂穿过他腰间扣住缰绳：“督公，我来吧。”
周济咬牙：“本督自己——”
“驾！”
一兜寒风吹进嗓子，惯性让他身子后仰，后背贴在某人胸膛，披风拢了拢，遮去大半寒风。
暗卫出来一队，同厂卫齐驱并进跟着两人。
沿着地图指示，一行人找到一处破庙。
破庙临着山渊，谷峰藏冷，静寂的海面十分平和。
秋霜握着马鞭向里走：“这地方看着荒凉，能有什么好宝贝。”
话这么说，却心里满是警惕，绕着里面走一圈，连个殿主都没有，只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
沈清臣：“仔细点，看看可有暗道。”
镇南王的铁骑在抚州一点消息都没，这地方荒凉，搞不好就藏着暗道。
周济心头浮现怪异：“昨夜你的人审问了铁骑，难道没有说藏身之处？”
沈清臣回道：“问了，可没人知道，一个个好像是——”
“就像是，周围的事都记得，独独这个人想不起来是谁。”
庄悦的话骤然闪过，眼前铁骑的情况，竟然同她一模一样。
“啊……”
“有刺客。”
长刀利剑齐齐动，破庙里似红花绽放，闪出好多人。
个个红披风，诡异的黑色面具，手持弯刀。
敌人的出现，让暗中较劲的厂卫好人暗卫统一了战线，红蓝黑缠斗在一起。
屋脊上，黑衣人悄无声息落下。
周济感受到一抹恶心黏糊的视线，迎着视线回看。
黑衣人挑衅的举起弯弓，箭锋对准沈清臣，眼中满是杀气。
周济纹丝不动，沈清臣好似未察觉一般。
黑衣人箭锋闪烁，在临松指时，陡然一转改变了目标。
周济只歪了下头，箭锋擦着脖颈飞矢扎进深谷。
一缕乌发断落，飘飘洒洒被一只手纳入掌心。
沈清臣袖笼垂下，瞥见周济脖上一道红痕，脸上浮现戾色。
周济已落在屋脊上：“鼠辈，如此偷偷摸摸，可真是敬重先祖。”
黑衣人仰头大笑：“周督公这张嘴，还真是不饶人呐。”
周济反道：“你是人吗？你算人吗？”
黑衣人笑声尽消，面具后的一双眼，阴翳冷厉。
“周济，被人——”怪笑两声：“滋味，不好吧。”
“找死！”
周济压制的怒火瞬间爆发，骨扇杀气弥漫，沿着屋脊直扑黑衣人杀过去。
显然来人对周济的武功有所了解，一招一式都在一臂之外，防御性极好，一点不给周济近身的机会。
周济怒气上头，不要命的近身索敌，甚至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只为一刃染血。
“督公何必如此恼怒，怎么看沈大人都一表人才，您也不算吃亏呢。”
“放你娘的屁，看本督不撕烂你的嘴。”
“周济，你冷静点，别上他的当。”
沈清臣瞧周济的攻击越发凌乱，不由的出声提醒。
黑衣人撤身：“呦，督公的情郎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