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进同福客栈大堂,本该是一派忙碌的景象,此刻却弥漫着荒诞的气息。没有掌柜的管束,伙计们仿佛挣脱了缰绳的野马。陈美嘉手持锅铲,在大堂中央 “舞剑”,锅铲与空气碰撞发出 “呼呼” 的声响,她还时不时地摆出几个武侠小说里的经典招式,嘴里念念有词;关谷神奇攥着毛笔,在宣纸上肆意涂抹,墨水溅得到处都是;吕子乔则拿着拖把,在地上写写画画,嘴里嘟囔着晦涩难懂的诗句。
关谷神奇突然停笔,将毛笔一扔,大声喊道:“好!” 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
陈美嘉收住招式,不满地说道:“我还没练完呐。”
关谷神奇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画:“我说的是我这画,都来瞧瞧!”
吕子乔和陈美嘉好奇地凑过去,齐声问道:“什么呀这是?”
关谷神奇一脸自豪:“牛啊!”
陈美嘉皱着眉头,满脸疑惑:“什么牛长成这样啊?” 画面上的 “牛” 歪歪扭扭,四肢比例失调,脑袋上还顶着两根奇形怪状的线条。
关谷神奇挺直腰板,解释道:“一头默默耕耘无私奉献的…… 等我加一笔,公牛!” 说着,他又在那两根线条上添了几笔。
陈美嘉忍不住吐槽:“这也忒长了吧?”
吕子乔也跟着摇头:“而且还有点儿弯!”
关谷神奇翻了个白眼:“废话,牛角可不都是弯的吗?否则不成鹿茸了?”
陈美嘉和吕子乔同时发出一声 “切”,便又各自忙活起来。
就在这时,胡一菲无精打采地走了进来。她双眼无神,脚步虚浮,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伙计们见状,像受惊的兔子般迅速互换手中的家伙。吕子乔抄起锅铲,关谷神奇握紧拖把,陈美嘉则抓起毛笔,装作一副忙碌的样子。
胡一菲眼神空洞地扫了他们一眼,伙计们被看得心里发毛,又手忙脚乱地再次交换。这次,吕子乔拿着毛笔,关谷神奇握着锅铲,陈美嘉扛着拖把。
胡一菲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缓走到桌前,趴在桌上,重重地叹了口气:“唉…… 这可咋办嘛?”陈美嘉放下拖把,关切地问道:“他俩还没消息呐?”
胡一菲无力地摇了摇头,自责道:“唉…… 我好糊涂啊!”
关谷神奇凑过来,不解地问:“这跟你有啥关系呀?”
胡一菲抬起头,眼中满是懊悔:“咋没关系?我要不把首饰给王大娘,王大娘也不会被抓,王大娘要是没被抓,小贤也不用害怕官府来查,他要是不怕官府来查,也不会带着小贝远走高飞,都是我不好,我不好啊!” 说着,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陈美嘉皱着眉头,埋怨道:“老曾也是,官府又没说要抓,他跑那么快干吗?”
吕子乔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他练那么多年轻功,不就是为了逃命嘛。”
关谷神奇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就怕逃到一半,觉得小贝累赘,一狠心,一咬牙……”
陈美嘉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他还敢把小贝给卖了?”
关谷神奇反问:“要是你你怎么办?”
陈美嘉握了握拳头,恶狠狠地说:“要是我啊…… 咱还是赶紧报官吧!”
胡一菲连忙摆手,着急地说:“千万不要,老曾这人,没事的时候都疑神疑鬼的,叫官府一追,还不跑疯了?真把他逼急了,他都敢带着小贝漂洋过海…… 不行不行,我得再出去找找!”
她刚起身准备出门,就撞见了鼻青脸肿的钱掌柜。钱掌柜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走路一瘸一拐,模样十分狼狈。胡一菲惊呼道:“钱掌柜,你这是咋啦?你娘子又对你……”
钱掌柜苦着脸,叹了口气:“唉…… 这就是命,你赶紧逃吧!”
胡一菲一头雾水:“逃?为啥要逃?”
钱掌柜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我娘子要来找你决一雌雄!”
胡一菲无奈地说:“不用决,让她当雄好了。”
钱掌柜跺了跺脚:“你就别说风凉话啦,我都快急死了。”
胡一菲疑惑地问:“我又咋招她了?”
钱掌柜哭丧着脸说:“我上次问你买的首饰……”
胡一菲拍着胸脯保证:“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
钱掌柜一脸无奈:“就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怀疑咱俩…… 有私情!”
胡一菲瞪大了眼睛:“啥?”
钱掌柜比划着解释:“你想啊,十几个铜板就买了那么大一包东西,这说明什么?”
胡一菲气得跺脚:“说明我傻,吃饱了撑的!”
钱掌柜点点头:“对呀,要是咱俩没私情,你怎么会那么傻?那么饱还那么撑呢?”
胡一菲叉着腰,质问道:“这叫个啥话嘛?你咋不跟她解释?” 钱掌柜指了指自己的脸,胡一菲立刻明白了,
“好,你把东西还我,我这就把钱退给你!”
钱掌柜摆了摆手:“不用了,这钱,你还是留着看医生吧…… 我这儿还有点东西,是我用私房钱买的,金创药,跌打酒,还有云南白药,内服外敷都可以。”
胡一菲警惕地问:“咋?她还想来砸我场子?”
陈美嘉挥舞着锅铲,大声说道:“还反了她啦?”
钱掌柜紧张地左右张望:“她单手就能捏碎两只核桃!”
陈美嘉不服气地比划:“我也行!”
钱掌柜冷笑一声:“铁的!”
众人听到这话,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钱掌柜叹了口气,对胡一菲说:“胡掌柜,你自己保重吧,对不住啦!” 他随手拿起关谷神奇的画。
关谷神奇连忙阻拦:“干啥呀?”
钱掌柜掏出两个铜板:“好不容易溜出来一趟,总得找个说法吧!这牛画的不错!”
关谷神奇两眼放光:“哎呀,看出来啦?”
钱掌柜仔细看了看,尴尬地说:“看差了,是鹿,是鹿!” 他又转头对胡一菲说,“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说完,卷着画匆匆逃走。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胡一菲,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惶。
胡一菲求助般地看着陈美嘉:“小陈,你看这事……”
陈美嘉双手一摊:“我早就退出江湖了,地球人都知道。”
胡一菲又看向关谷神奇:“关谷?”
关谷神奇连连摆手:“我又没武功。”
胡一菲不死心:“你不是会铁砂掌吗?”
关谷神奇苦着脸:“人家连铁核桃都能捏得碎,更何况区区铁砂乎?”
胡一菲最后把目光投向吕子乔,见他一脸怯懦,便无奈地说:“子乔…… 你就把自己照顾好吧!” 说完,她毅然决然地朝门外走去。
众人齐声问道:“你去哪儿?”
胡一菲的声音在大堂外回荡:“小贤,回来……” 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只留下一脸茫然的伙计们,以及这充满未知与慌乱的同福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