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进同福客栈大堂,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气。陈美嘉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快步走来,胡一菲笑容满面地迎上去接过盘子:“我来我来。”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钱掌柜桌前,“钱掌柜,吃好啊…… 这是今儿新做的招牌菜,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钱掌柜盯着桌上的菜,无奈地说道:“你不放下,我怎么吃啊?”
胡一菲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将菜肴轻轻放下,顺势在对面坐下:“老钱啊,我瞅着您今儿是一个人来的?” 她眼神里带着一丝试探。
钱掌柜夹了一筷子菜,头也不抬地回答:“对呀,难不成还能分身不成?”
胡一菲搓了搓手,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你…… 最近生意可好?”
钱掌柜突然警惕地抬起头:“挺好的呀,怎么着,你想当东西啊?”
胡一菲连忙摆手:“我能有啥好当的…… 就是随口问问。话说回来,你娶亲了吗?”
钱掌柜放下筷子,一脸诧异地看着她:“废话,我这么大年纪…… 你问这个啥意思?”
胡一菲刚想开口,恰好有新客人进店落座,她只好先说道:“我主要是想…… 你先吃,先吃!”
等钱掌柜重新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后,突然搁下筷子,神情严肃地说:“对不起!”
胡一菲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吓了一跳:“啥?”
钱掌柜一脸深情地望着她:“我也很想娶你,真的,自从咱俩初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你了。”
胡一菲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啥啥啥?你可别乱说!”
钱掌柜却自顾自地继续说:“可我实在没办法,我家娘子是出了名的窝里横,你就算把我逼死,我也不敢纳妾啊!”
胡一菲急得直跺脚:“谁让你纳妾了?我……”
钱掌柜误以为她在委婉表态,连忙伸手搭在她的手上:“佟掌柜,你的一片情意,钱瑞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啊。”
胡一菲赶紧抽回手:“不是,你听我说,这些首饰……” 她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首饰。
钱掌柜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你连嫁妆都准备好了?”
胡一菲急得满脸通红:“不是不是……”
钱掌柜却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首饰你先留着,我这就回去跟我娘子商量,如果她肯松口,那就算赔上这条命,我也一定把你娶进门!” 说完,他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胡一菲在后面追着喊:“钱掌柜……”
钱掌柜头也不回地喊道:“等我的好消息吧!”
钱掌柜的身影刚消失,张凌就迈着八字步走进了客栈。他眼神警惕地扫视了一圈:“怎么了这是?风风火火的!”
胡一菲心虚地将首饰藏在身后,强装镇定地说:“喝高了,说胡话呢。您也来一壶?”
张凌连忙摆手:“可不敢喝酒,这几天得全天候待岗,随传随到。”
胡一菲心中一动,装作好奇地问:“咋咧?是不是出啥事了?”
张凌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太平山的信王墓被盗啦!”
胡一菲的心跳陡然加快,但还是装作惊讶地问:“啥时候的事情?”
张凌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偷听后才说:“就前半个多月吧,被盗宝物之中,有颗定海珠,价值连城。”胡一菲下意识比划了一下:“喔…… 是不是这么大?”
张凌眼睛一亮:“你见过啊?”
胡一菲赶紧摇头:“猜的…… 这件事,朝廷有啥说法吗?”
张凌得意地说:“为了这事儿,兵部刘侍郎都来啦。”
胡一菲紧张地问:“来咱们这儿?”
张凌点点头:“嗯…… 根据可靠线报,有部分赃物还在附近这一带流传。”
胡一菲强装镇定地说:“不可能!咱们这儿治安这么好。”
张凌严肃地说:“怎么不可能?别以为治安好就没坏人,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上街瞅瞅,看着最老实的,没准就是一流窜多年的江洋大盗。”
胡一菲咽了咽口水,强笑着问:“那你们下一步是啥打算?”
张凌胸有成竹地说:“守株待兔,我们在所有商铺都埋了点儿眼线,只等罪犯出现,到时候人赃俱获,连审都免了,直接推到法场,喀嚓……” 他一边说一边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胡一菲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强装镇定地拍了拍脖子:“这才四月份,哪儿来的蚊子?”
夜深了,月光如水洒在同福客栈的天井里。胡一菲穿着一身深色衣服,手里拿着一把镐,在角落里偷偷地刨着土。她神情紧张,时不时地四处张望。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曾小贤警惕地喊道:“谁?”
胡一菲吓得手一抖,赶紧把镐扔在地上:“不是我……”
曾小贤走近一看,哭笑不得地说:“干啥呢这是?挖啥玩意儿呢?”
胡一菲嘘了一声,小声说:“嘘…… 六扇门来啦!”
曾小贤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跑:“真的呀?”
胡一菲一把拉住他:“人家找的是首饰,跟你没关系。”
曾小贤这才松了口气:“喔…… 你就打算埋这儿啦?”
胡一菲无奈地说:“不埋咋办,回头万一叫人家搜出来,喀嚓一刀,我死倒不要紧,小贝咋办?” 说着,她又捡起镐,“还是你来!”
曾小贤连连后退:“我不来,埋这儿你以为就安全啦?”
胡一菲疑惑地问:“不安全啊?”
曾小贤解释道:“有种东西叫巡犬,你不知道啊?正经办案,搜赃的时候,啥都不用,就光牵条狗,到现场一闻,埋得再深,狗也能给刨出来。”
胡一菲皱着眉头想了想:“要不咱也养条狗?等他们的狗来了,咱们也放狗,跟它对咬。”
曾小贤一脸无奈:“你可别瞎想了。听我的,把它交衙门去。”
胡一菲惊恐地说:“你不想活了?”
曾小贤连忙说:“我是说啊,咱趁着天黑,神不知鬼不觉,把东西往衙门口一放,天一亮,直接消案!”
胡一菲眼睛一亮:“好主意…… 走!”
曾小贤苦着脸说:“我也去啊?”
胡一菲撒娇道:“我一个人不敢走夜路。”
曾小贤无奈地说:“那就提个灯笼。”
胡一菲学着僵尸的样子,挺着身子蹦蹦跳跳:“然后就这么挺着身子蹦蹦蹦……”
曾小贤赶紧制止她:“别蹦了,怪糁人的。” 他左右看了看,也有些惶恐,“等等我……”
第二天,胡一菲坐在大堂里,表面上镇定自若地招呼客人,心里却七上八下。
“来啦?随便坐啊……” 她强笑着说,这时张凌走了进来,她心里 “咯噔” 一下,“哟,张捕头来啦?”
张凌笑着递过一个包袱:“正找你呢,这是你丢的吧?”
胡一菲看着那个熟悉的包袱,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这这……”
张凌一脸好奇地问:“这是咋找着的?”
胡一菲强装镇定:“对,对对对!”
张凌说:“就在衙门口儿,你说巧不巧!”
胡一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巧,巧…… 你咋知道包袱是我的?”
张凌说:“昨儿我在你这儿见过啊,以后可得加点小心,碰上我,还跟你送回来,碰上别人,指不定就给卖到哪儿去了,对了,你这包袱里是什么呀?”
胡一菲慌乱地说:“就是一些…… 土里埋的!”
张凌疑惑地问:“土里埋的?”
胡一菲连忙说:“土特产!”
张凌来了兴趣:“哟?那我得看看,有啥好吃的?”
胡一菲赶紧把包袱藏到背后:“没有,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张凌撇了撇嘴:“小气劲儿的,早知道就不还了!”
胡一菲尴尬地笑着:“呵呵…… 您先坐着,我回去放包!”
就在这时,关谷神奇带着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钱掌柜走了进来。
关谷神奇大声说:“掌柜的,人我给你找来啦!”
胡一菲惊讶地看着钱掌柜:“啊…… 钱掌柜,你这是咋咧?”
钱掌柜苦着脸说:“我跟我娘子商量过了,看来咱俩的事要往后拖一拖了。”
关谷神奇却没听出钱掌柜话里的意思,催促道:“拖什么呀?赶紧办正事。”
胡一菲一头雾水:“办啥正事?”
关谷神奇说:“昨天你不让我给你物色买主吗?这不,正碰上钱掌柜在街上乱转,就把他给拉进来了!”
张凌听到 “买主” 二字,立刻凑了过来:“嗯?什么买主?买什么?”
关谷神奇大大咧咧地说:“买首饰啊,先说好了,甭管成不成交,都得给提成啊…… 赶紧看货!”
胡一菲犹豫着说:“现在就看啊?”
张凌眼神犀利地说:“现在就看…… 拿出来!”
胡一菲咬了咬牙:“拿就拿!” 她拔下头簪,“就是这个!”
钱掌柜问:“多少钱啊?”
胡一菲看了眼张凌,硬着头皮说:“你…… 你看着给吧。”
钱掌柜摸出几个铜板:“我身上就带这么多钱。”
胡一菲一把夺过铜板,把簪子塞给他:“簪子归你啦!”
钱掌柜大喜:“真的?哈哈…… 你那儿还有吗?”
胡一菲慌乱地说:“没了没了!”
钱掌柜却不依不饶:“哎?我记得你那包袱里头……”
胡一菲突然大声吼道:“没有!” 她看到张凌怀疑的眼神,又连忙改口,“有有有,在楼上,你跟我上去看吧!”
钱掌柜喜出望外:“啊哈哈…… 总算有理由进家门啦!”
关谷神奇拦住他:“等等,没带钱你瞎看什么?”
钱掌柜脱下鞋,从里面掏出一些钱:“谁说没带?身上没了,鞋里还有!”
关谷神奇一脸嫌弃:“你就不嫌咯脚?”
钱掌柜感慨地说:“年轻人,等你成了家,就全明白了,走吧。”
胡一菲强笑着说:“走走走!”
张凌突然喊道:“站住!” 胡一菲吓得一哆嗦,张凌继续道:“你那儿还有吗?我也想买!”
胡一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绝望地说:“有,有…… 多得很!”
关谷神奇在一旁起哄:“那就多买点啊,千万别客气…… 掌柜的,你咋的啦?”
胡一菲强忍着泪水说:“激动…… 总算有人肯买我的首饰了!” 她心里却暗暗叫苦,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更糟糕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