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寝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胡一菲的床榻上洒下几缕金线。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嘟囔着:“哎呀,爽得很!” 慢悠悠地坐起身,刚走两步,突然浑身一僵 —— 伸手往胸口一摸,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的牌子呢?”她像疯了一般扑回床上,被褥被她掀得漫天飞舞,枕头被狠狠甩到墙角,箱笼里的衣物散落一地。翻箱倒柜间,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瓶 “哗啦” 一声摔在地上,红色的胭脂在青砖上洇开,像极了她此刻慌乱的心。
当房间彻底一片狼藉时,胡一菲无力地瘫坐在满地狼藉中,眼眶泛红:“我的牌子呢?这要让展堂知道了,我可咋向他交代啊?小贤,我一不小心,把你最宝贵的东西给弄丢了,啊啪……” 她猛地抬手朝自己脸上挥去,整个人歪倒在地,又挣扎着起身,朝虚空伸出手臂,“小贤,回来…… 不行不行,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件事遮过去!”
她颤抖着打开首饰盒,将一件件珠宝举在胸前比划:“这个不行,这个…… 也不行,这个……” 可惜没有一件能替代玉牌,她烦躁地将首饰盒扫到地上。可刚发泄完,又舍不得那些珠宝,蹲在地上一件一件地捡。手指无意识地伸到化妆柜后面摸索,突然摸到一处空洞,神情瞬间疑惑起来。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把沉重的化妆台搬开,眼前的景象让她失声尖叫:“来人呐!”
胡寝
化妆台后,墙上赫然出现一个规整的圆洞,边缘平滑得如同被利刃切割,在晨光下泛着冷幽幽的光。曾小贤蹲下身,指尖沿着洞口轻轻摩挲,眉头越皱越紧:“高手,绝顶高手。”
陈美嘉探着脑袋凑过来:“比你还高?”
曾小贤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那得分是什么情况了,这应该是个盗墓的。”
胡一菲脸色苍白,声音发颤:“为啥?”
“这么小的洞,一般人能钻得过去吗?” 曾小贤指了指洞口,又看向众人。
陈美嘉不信邪,撸起袖子就往洞口钻:“我试试…… 哎呀我的头套!谁来帮帮忙…… 救命啊!” 在众人手忙脚乱地拉扯下,她灰头土脸地被拽出来,“他是怎么钻进去的?”
曾小贤抱起双臂,神色凝重:“缩骨大法,盗墓的,从小就得练这个!”
胡一菲突然想起什么,抓起一旁的珠宝:“怪不得,这些东西,八成是他从古墓里面偷出来的吧?”
“对,全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曾小贤的声音冷冰冰的。
“咦……” 胡一菲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将珠宝扔了出去。
曾小贤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你丢什么东西没有?”
胡一菲眼神躲闪,强装镇定:“没有,绝对没有。”
陈美嘉突然一拍手,满脸嫌弃:“那他废心巴力掏洞,是为了啥…… 咦…… 变态!”
胡一菲连忙摆手:“变就变呗,反正啥都没丢,就这么算了吧。”
“掌柜的?” 曾小贤向前一步,语气不善。
胡一菲慌乱地从袖中掏出一块牌子晃了晃:“真的,东西全都在呢,你的玉牌也在,没丢,没丢。”
曾小贤眼神一凛,伸手去抢:“拿来我看看!”
“这么贵重的东西,看坏了算谁的?” 胡一菲护着牌子往后躲,可曾小贤眼疾手快,一把夺过。
“这是我的玉牌?” 曾小贤盯着手中的牌子,声音冷得能结霜。
胡一菲赔着笑脸,慢慢往后退:“呃…… 你们都饿了吧?晚上想吃点啥?我叫关谷去做……”
“胡一菲!” 曾小贤怒吼一声。
胡一菲停下脚步,低下头:“对不起,我也没想到……”
“那可是我最宝贵的东西!” 曾小贤气得浑身发抖。
陈美嘉却 “噗嗤” 笑出声来。曾小贤转头瞪她:“笑啥玩艺儿啊?你也是,啥样人都往店里领。”
“那是我领进来的吗?再说了,你不老号称自己是贼祖宗吗?贼祖宗还怕贼偷啊?” 陈美嘉双手叉腰,毫不示弱。
曾小贤急得直跺脚:“不怕贼偷还怕贼惦记呐,你说你也是,没事儿戴着牌子瞎得瑟啥呀?叫贼偷了也就算了,万一叫张捕头看见怎么办?杀只鸡都能查得人仰马翻,这一个牌子,还不叫你满门抄斩啊?”
“不要说了……” 胡一菲眼眶泛红,“我丢的东西,我负责找回来。”
“人都走了,你上哪儿找去啊?” 曾小贤没好气地说。
胡一菲挺直腰板,眼神坚定:“这就不用你管了,我们龙门镖局的名声,不是讨饭讨回来的!”
街头,夜
夜幕如墨,街头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曳,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胡一菲拄着一根破旧的拐棍,跌跌撞撞地走着,一路上哭喊声响彻寂静的街道:“臭先生,你行行好,快点出来吧,你要再不出来,我就真的喊不动了,咳……”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路边的石阶上。
就在这时,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别吵吵啦,我在这儿呢!”
胡一菲猛地抬头,四处张望:“哪儿?你在哪儿呢?”
“你脚底下!”
胡一菲疑惑地蹲下,对着地面小心翼翼地问:“臭先生?”
“我姓雷,大名雷老五!”
“喔…… 你跑那底下干什么?”
“睡觉,有光的地方我睡不着。”
胡一菲皱着眉头,劝说道:“你还是上来说吧,老这么蹲着,累得很。”
“你下来!”
“我咋下来?”
“门旁边有个小洞看见没有?”
胡一菲走到一旁,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那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看见啦!”
“你就从那个洞钻进来!”
胡一菲瞪大了眼睛:“这么小的洞,你叫我咋钻?”
“堂堂盗圣,连缩骨法都不会吗?” 雷老五的声音充满了嘲讽。
“谁告诉你我是盗圣?” 胡一菲气得跺脚。
“不是盗圣你戴着那块牌子干什么?”
胡一菲蹲下身,贴着地面小声说:“我再给你说一遍,我不是盗圣…… 盗圣是我男人。” 说完,四周陷入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雷老五才开口:“你先回去吧,除了盗圣,我谁也不见。”
胡一菲咬了咬牙:“那好,你先休息,明天一早,我叫他在店里等你啊。” 她慢慢站起身,望着地上的洞口,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夜色中,她的身影渐渐融入黑暗,一场关于玉牌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