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接过水，抿了一口，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许念月刚才躺着的那张床，以及....床角搭着的那件明显是男式的衬衫。
她清了清嗓子，决定开始“旁敲侧击”。
“月月，”云墨的声音放得更软，“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你是.....在做什么？”
她故意没点明，眼神往那件衬衫上瞟了瞟
许念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羞赧或慌乱，反而非常坦然地、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地说：“哦，那个啊。”
“我在闻顾哥哥衣服的味道啊。”
她承认得就像在说“我单纯在呼吸”一样自然。
云墨：“......？？？”
她一口水差点呛住，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就这么.....直接承认了？！
她准备好的“循循善诱”完全没用上！
不愧是兮兮的病娇小姐妹.......
她偷偷瞥向一旁偷笑的苏沐兮，自己刚才错愕的小表情，被这家伙尽收眼底。
看着眼前幸灾乐祸的家伙，少女心里思绪万千。
啧.....坏兮兮刚互换那会儿.....会不会也偷偷这么干过......
想到这里，少女小脸一红。
真的会有好闻的气味嘛.....
记得和苏沐兮抱抱贴贴时，总会有一股冷香，那味道互换前自己从未闻到过。
那股味道吸引着自己，让她总想贴的更近一些，闻得更仔细一些。
自己竟然从未留意过这点。
可、可是......
好羞耻.....
“你......你不觉得........害羞吗？”云墨艰难地问出声，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小小的冲击。
因为即使到了她和苏沐兮，如今这般亲密关系，闻对方衣服被别人撞见时，总会有一些难堪吧。
可面前的许念月，除了刚开始认错人时的慌乱，并没有其他表现。
“嗯？什么害羞呀？”许念月歪头不解的问。
“就是....被我们撞见了....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她试图理解少女心。
许念月歪了歪头，脸上是真切的困惑。
少女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害羞？为什么要害羞？”
她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
“闻喜欢的人的衣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
“因为能闻到他的气息，感觉他就在身边一样，很安心啊。”
她说着脸上泛起红晕，还露出了一个带着点幸福和沉醉的小表情。
“.......”
云墨一阵语塞。
这家伙不会是在回味，刚才闻的气味吧......
她突然觉得，跟眼前这位比起来，自己前段时间的“主动”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许念月看着“兮兮姐姐”那副被噎住的表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解得地“咦”了一声。
随即那点困惑变成了带着点促狭的了然。
她将视线从云墨身上移开，精准地投向旁边那个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苏沐兮。
随即嘴角勾起一个坏心眼的、带着点“看吧我就知道”的笑容：
“哦~~~我知道了！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在你这个‘小仆人’面前装装害羞，维持一下形象？”
“啊？仆人？”
云墨彻底懵了，完全没跟上许念月的跳跃思维。
什么仆人？
谁是仆人？
然而，就在许念月话音落下的瞬间——
站在云墨身侧的苏沐兮，身体猛地一僵！
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他瞳孔骤缩，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紧接着又迅速涨得通红！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极度羞耻和恐慌的热流瞬间冲上头顶，让他感觉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作响。
完了！全完了！
这个该死的、本该被他遗忘在太平洋深处的黑历史！
当初和念月吹过的牛！
为了在同样“志同道合（病娇）”的朋友面前挽回一点被墨墨“直”得死去活来的面子，他确实......口嗨过！
许念月没有注意到他的不自然，继续说道：“姐姐你之前不是说......”
闻言，苏沐兮回忆闪现：
【“.....你等着看吧念月！叶云墨是个木头？
呵，就算他是块南极洲的冰疙瘩，我也能给他捂化了！
什么高岭之花，也只能生在我的温室里；什么直男天花板，最后也得乖乖变成我的......我的......小仆人。
对！就是仆人！让他往东不敢往西那种！
就....就下次见面，我肯定给你、给你把他带过来！”】
此刻，这中二又羞耻到爆炸的宣言，被许念月用如此轻描淡写、理所当然的语气，当着“当事人”的面说了出来。
苏沐兮感觉自己的魂儿要从头顶飘出去了。
他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或者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要出来。
他甚至不敢去看旁边云墨此刻的表情。
巨大的社死感像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他连呼吸都停滞了。
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咚咚咚”地敲打着名为“后悔赴约”的丧钟。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许念月一脸无辜又带着点“我说错什么了吗”的困惑。
云墨一脸“信息量过大cpU过载”的呆滞。
以及某个魂要脱缰、身如雕塑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