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的甜腻在唇齿间化开，云墨如愿得蜷在苏沐兮怀里，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在夜色里明明灭灭，像撒了一把碎钻在墨蓝的丝绒上。
吃完眼前的小蛋糕，云墨本来是很开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逐渐低落了下来。
是因为吃甜品时促进了多巴胺的分泌，吃完后形成了落差，所以导致自己心情低落？
唔......好像不是的......而且这个想法有点直了......
为什么苏沐兮在引用多巴胺的时候，就那么有感觉，自己用就这么直白......
好难受。
这感觉，就像当初翡翠岛那样。
今天的自己，好像只是在享受。
为数不多的付出，对比下来也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蛋糕的甜腻还残留在舌尖，可她望着落地窗外明灭的霓虹，心底却像突然漏了个洞，冷风灌进来，空空荡荡的。
苏沐兮将她的手轻轻握住，放在唇边吻了吻：“脑婆，怎么了？没吃够呀？”
她垂着眼睫，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才不是......”
“今天......好像都是你在安排，在迁就我。我除了说‘好’和‘喜欢’，“吃”和“看”什么都没做。”
“我就像你说的，是个没主见的笨蛋......”
少年愣了愣，忽然笑了，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哎呀，这有什么难过的，脑婆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呀。”
“喂——”
“错了错了，我意思是没必要因为这个难过嘛。”
云墨咬着唇摇头，鼻尖微微发红：“你看，情人节你带我去水族馆、看电影，甚至还准备了蛋糕，可我连你喜欢看什么都要猜半天才知道。”
“傻瓜，”苏沐兮将她抱到自己腿上，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你愿意陪我去水族馆，愿意为了我去看恐怖片，这就很好呀？”
“可那都是小事......”
“对我来说那不是小事。”
“但我也想要做些实际的嘛......”
但苏沐兮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缺。
他打断她的话，掌心贴着她的后腰轻轻摩挲，“墨墨，我明白的。”
“你是觉得我们的恋爱不平等，觉得自己占便宜了，对不对？”
想平衡这段关系，不想让自己不劳而获，却又无能为力。
“嗯...”云墨点头时，嘴角委屈得弯了下去。
如果要给对象打分，云墨可以不假思索的给到满分。
他不仅优秀，而且主动。
什么都不缺，甚至连自己唯一能提供的情绪价值，也得被他循循诱导，这才能够提供。
没有付出感。
可能连苏沐兮都没有察觉，但云墨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成了一只金丝雀。
越想越委屈，明明大学开学前是要决定弥补苏沐兮，学学怎么爱他，可久而久之自己竟然沉浸在“脑婆”这个身份了。
还说什么独立，结果彻底沉浸在他的温柔乡不可自拔了。
苏沐兮指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水光，忽然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云墨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鼻尖蹭过他温热的颈肉。少年抱着她走向落地窗，远处霓虹的碎光在两人交叠的剪影上跳跃，将他眼底的认真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
“墨墨，你知道吗？”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浸了蜜的月光，“以前我一个人住在公寓时，对着满屋子的空荡，连娱乐都觉得多余。”
“那时候我总在想，要是有一天能有个人愿意陪我吃饭、陪我看雪，不用像我爸爸妈妈那样腻歪，哪怕只是坐在沙发上各玩各的手机，只要心里有着对方，都是天大的幸福。”
“我那时隐约察觉到，我好像是想谈恋爱，可随便找个匹配的人为了恋爱而恋爱，我做不到。”
“直到那天你的重新降临。”
他忽然扳过她的肩膀，让她直面自己灼灼的目光。
城市的灯火映在他瞳孔里，比任何星辰都要璀璨：“我这辈子最聪明的决定，就是成功把你骗到手。至于谁安排谁、谁迁就谁，根本不重要。”
“可是......”云墨咬着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他上衣领口，“我一点都不称职......”
“谁说的？”苏沐兮忽然笑了，指尖抬起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她泛红的唇瓣，“你知道，我心里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
“什、什么....”
“我想和你睡在一起，不，我说的不是发生关系，我说的是睡觉。”
“单纯简单的在一起，在被子下面，在我的床上，你枕着我的手臂，我的另一只手放在你的肚子上。”
“外面天气很冷，我们没有说话，只是互相温暖着对方。我转头看向你，你依偎在我的怀中，我知道我以后会有很多麻烦需要我们去共同处理。
但现在的我不在意那些，我就想一直这样看着你。”
他说得认真，眼尾微微发红，像是要把整颗心都剖出来给她看。
云墨忽然觉得鼻尖发酸，那些藏在心底的不安突然变得轻飘飘的。
原来在他眼里所求的，仅仅是自己的存在本身。
“笨蛋......”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笑意，“以后不许说‘骗到手’这种话。”
“嗯？为什么呀？”
“哼，因为我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