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我解散了!”
姜远抬脚踹在利哥儿的屁股上:“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搞这些东西,你看我将不将你吊在牌坊上用鞭子抽!一会去忠义祠罚跪!”
利哥儿闻言,想起在济洲水军大营被吊起来打的情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那滋味,尝过一次,一生难忘。
利哥儿忙不迭的点头:“姐夫勿怒,小弟不敢了!小弟这就解散!”
姜远闻言点点头,突然问道:“此事,是你自己想的,还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利哥儿眼珠子转得飞快,低了头下去:“没有,是小弟自己闹着玩。”
姜远见得利哥儿这副神色,冷哼道:“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利哥儿不敢看姜远那张阴沉的脸:“真是我自个搞的。”
姜远嘿嘿笑了一声:“你与徐文栋以兄弟相称,你组这青壮会,徐文栋没入伙?”
利哥儿顿时被问住,又低了头不吭气,姜远却是当他默认了。
姜远冷笑一声:“行,你挺讲义气,看来此事徐文栋也有份,跟我回府!”
姜远阴沉着脸走在前面,利哥儿磨磨蹭蹭跟在后面,不停的朝文益收使眼色,希望给求求情。
文益收一摊手,小声道:“东家真生气了,你可别连累我。”
利哥儿见文益收不帮他,脸成苦瓜之色,担心徐文栋怨他出卖了兄弟。
上官沅芷与黎秋梧、小茹正围在一起逗姜致知,见得满身灰尘的姜远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夫君,您怎的这般模样?出什么事了?”
上官沅芷见得姜远脸色不悦,急声问道。
黎秋梧与小茹也是一脸担忧,却又见得利哥儿耷拉着脑袋进来,疑惑的问道:“夫君,利哥儿又闯祸了?”
姜远点点头:“差不多。”
黎秋梧闻言顿时大怒,上前就拧利哥儿的耳朵:“你又闯什么祸了?!”
利哥儿被拧得嗷嗷直叫:“姐姐…我就组了个青壮会…没闯祸。”
黎秋梧却是不信:“没闯祸,你姐夫生这么大的气?”
上官沅芷上前拍开黎秋梧的手,劝道:“有话好好说,别上来就动手。”
小茹也上前劝姜远:“夫君,利哥儿贪玩,与一群小孩子瞎胡闹呢,不算什么大事。”
利哥儿见三个姐姐,有两个向着他,顿时又生了胆气,嘟囔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嘛,姐夫小题大作。”
姜远闻言怒斥道:“看来你还不知道错在哪!跪下!”
三女见得姜远发怒,都有些惶恐,但同时也觉得姜远的确有些小题大作,不就是一帮孩子瞎玩么?
但姜远以往极少发火,现在动了怒,三女也不敢多言,利哥儿虽有不服,也只得跪下。
姜远又回头对文益收道:“将徐文栋给我叫来!”
文益收拱了拱手,转身去寻徐文栋。
不多时徐文栋被领了过来,见得满脸怒气的姜远,以及跪倒在地的利哥儿,也不由得一慌,不知道利哥儿又犯了什么错。
徐文栋快步上得前来躬身行礼:“文栋见过东家,见过三位夫人。”
姜远缓了缓脸色,淡声道:“文栋,跪下!”
徐文栋一愣,也不问缘由,随即撩了袍摆跪下。
姜远目光定在徐文栋身上,缓声道:“文栋,你可知我为何要你跪下?”
徐文栋应道:“小的不知。”
姜远叹了口气:“当年,你父临死前将你托付于我,我也应了你父,要将你抚养成人。”
徐文栋闻言立即磕头:“小的能有今天,有饭吃,有书念,全仗侯爷大恩。”
姜远道:“你不必谢我,我答应过你爹,自当做到。
或许是我太过忙碌,以致于疏于对你的教导,这是本侯之过。”
徐文栋越听越慌,忙道:“东家,文栋如若有错,请您责罚。”
姜远问道:“利哥儿组的那青壮会,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徐文栋听得这话,才知姜远为何动怒,低了头去:“是文栋出的主意。”
姜远没想到徐文栋还挺光棍:“为何?”
徐文栋答道:“咱鹤留湾屡屡有歹人来犯,文栋自忖,咱们都是吃着东家的饭,该为东家分忧,组建青壮会也可让村中孩童出一分力。”
跪在一旁的利哥儿闻言,悄悄对徐文栋伸了伸大拇指。
书读得多的人就是不一样,这话说得多好。
姜远闻言却是露出一丝微笑:“你倒是有心,小小年纪会为我分忧。
可你有没有想过,村中这些孩子年岁太小,也不曾像你这般读过这么多书?”
姜远的话音逐渐严厉起来:“他们还分不清善恶,你有没有想过,你将他们聚在一起,他们会不会去欺负落单的孩子?
会不会去欺负不愿加入你们的孩子?”
徐文栋闻言一震,这倒是他没想过的。
姜远又道:“明年,你们都要进格物书院念书,到时学子云集,你们这青壮会会不会仗着自己的小团体,去欺凌别的学子?”
徐文栋与利哥儿闻言疯狂摇头:“断然不会!”
姜远冷声道:“你们现在说不会,但有些东西,到时恐怕连自己都掌握不了,别给我说什么不会!
即便你二人不会,你们敢保证青壮会其他孩子不会么?”
姜远缓了缓声音:“当你们享受到了小团体带来的好处与利益,以后可能就不是欺负其他孩子那么简单了,也不会满足那一点点小利益与威风,你们的恶念也会随着欲望而暴涨。
以后若是你们当得官,也会自然而然抱团在一起,那时候就不叫拉帮结派,叫结党营私!”
太子与钱皇后结党营私之事天下皆知,徐文栋与利哥儿又岂会不清楚,如今听得姜远这般喝斥,顿时冷汗淋漓。
上官沅芷与黎秋梧出身将门,听得姜远这话,也才明白姜远为何发这么大的怒。
结党营私,从来没有好下场,姜远今日也算是防患于未然了。
姜远抖了抖袍袖:“你二人明白了?知错没有?”
利哥儿与徐文栋连声道:“知错了,我等定然谨记。”
姜远哼了一声:“你们能团结甚好,但要适可而止!将心思用在功课上!即然知错,你二人去忠义祠跪着,今日都不许吃饭!”
徐文栋与利哥儿互相扶着站了起来,老老实实的自行前往忠义祠,再没有不服之色。
小茹看着出门而去的徐文栋与利哥儿,轻声劝道:“夫君,是不是罚太重了,罚了跪,怎的还不让吃饭。”
姜远道:“重么?不罚不长记性!”
上官沅芷道:“夫君,他们年岁还小,结党营私什么的,离他们还太远了。”
姜远摇头道:“一个十四,一个十五,都不小了,这个年纪正是懵懂之时,不严加管教不行的。
文栋聪慧,将来注定要入朝为官的;利哥儿好武,将来也为会将,我若不提前警告他们,到时悔之晚矣。”
黎秋梧却是一脸赞同:“夫君做得对,我爹不在,就该你这个当姐夫的教导!”
姜远笑道:“我罚他们跪祠堂,又不许吃饭,我以为你会怨我呢。”
黎秋梧正色道:“妾身怎么会怪夫君,这两年大小事都是夫君担待着,才保得咱家平安无事。
您许多的道理或许妾身不懂,但定然知道夫君不会错。”
上官沅芷看着满头满脸都是飞尘的姜远,嗔道:“好了,夫君怒也发了,瞧您这一身,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此时胖四匆匆来报:“少爷,章七哥师徒来了。”
姜远闻言一喜,章老七平时无紧要之事不会找过来,今日寻过来,应该是送那些长火枪零件的:
“将他们领去我书房,我洗个澡就来。”
待得姜远洗完澡换了身衣衫,到得书房时,就见得上官沅芷与黎秋梧、小茹三女围在一张桌子前叽叽喳喳。
姜远挤进去一看,只见黎秋梧已将一把长火枪装了一半了。
姜远大为惊讶:“师妹,你怎的会的?”
黎秋梧见得姜远惊讶的表情,得意的说道:“这有何难,当初您不是送了一把短火枪与我么?
我闲着没事拆开来又装回去,耍得几次自然就会了,这些机括一送来,我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姜远伸了大拇指:“师妹天赋异禀,佩服。”
上官沅芷也拿过一些零件摆弄:“夫君,我也会,你怎的不夸我?”
姜远在上官沅芷脸上亲了一口:“芷儿也聪慧。”
小茹见得上官沅芷与黎秋梧都得了夸赞,小嘴一嘟,有些闷闷不乐:“夫君,茹儿没用,这东西都不敢使,怕得慌。”
姜远连忙又哄小茹:“谁说咱们茹儿没用,你贤秀端淑会管钱粮,不会这等杀器正常,芷儿与师妹都是将门女子,不能放在一起比。”
小茹听得这话顿时开心起来,却惹得上官沅芷与黎秋梧直翻白眼:“夫君是说,我们将门女子不够端庄贤淑了?”
“怎么会,都端庄贤淑。”
姜远嘴上哄着,心里却是长叹,婆娘多了哄起来要面面俱到才行。
现在只是三个,若是再加上二个,光哄婆娘都得将口水说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