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怕是心魔吧？
潘荣吉的死确实给朝堂带来了不少的震动，但大家也明白，潘荣吉日常所作所为在大臣之中也没有几人愿意与之威武。
借着潘贵妃名义，干的那些私底下的勾当，就连大周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死，也是死有余辜。
潘贵妃双眸盯着薛凉，仿佛在逼着薛凉做出一些付出。
薛凉嘴巴张了张，马上要吐到外面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你若是没法子，本宫这病怕是要病好久……”
气若游丝的感觉，让潘贵妃如同一个即将死亡的病人，尤为可怜。
薛凉这才缓缓说道：“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您这身子骨什么样子，奴才可是清楚的很，这潘侍郎之死，连顺天府尹都定为了意外身亡，奴才久居深宫伴随陛下，怎有办法呢。”
一句推辞，算是让潘贵妃心灰意冷。
她猜出可能有陈茂有关，可手底下的奴才没有一个可用，所以这才委曲求全的想要从薛凉口中撬出一些消息，以此来确定凶手。
“本宫知道你本事不弱，大内侍卫数百人都掌握在你手中，薛总管，本宫可清楚的很。”
潘贵妃忍住内心的不甘，再次尝试机会。
猛地，薛凉眼睛露出一缕寒光，霎时间整个屋子里的温度都降低了数度！
“娘娘，您这话可不能乱说，奴才是陛下的奴才，大内侍卫也是陛下的大内侍卫，您这口无遮拦的说出这话，要是被别有用心的家伙听到，奴才这身脏水可洗不干净啊。”
薛凉的话带着杀机，双眸中的冷冽令人颤抖。
即便是潘贵妃，也感觉到了这股杀意，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她愤怒的哼了一句：“口无遮拦，本宫怎么就口无遮拦了，薛总管，本宫好言相劝，只是想得到一个杀父仇人的线索罢了，难道你无法成全本宫么？”
眯着眼，薛凉的眼神中杀气收敛，他不能在这里让潘贵妃察觉到自己对她的不爽，只能是转为露出一张笑脸说道：“娘娘说的什么话，奴才怎么敢，这个消息嘛，奴才确实有，不过……”
拖了个长音，薛凉转念一想，便决定让潘贵妃自取灭亡，既然你这个妃子在后宫之中不安心做贵妃，想要插手一些她不该插手的事，那自己便成全他。
“快说，若消息是真，本宫重重有赏！”
此时的潘贵妃听到薛凉的意思，激动起来，看来杀害自己父亲的真相的线索薛凉真的有！
“赏就不必了，还望潘贵妃得到这消息后，还请注意身体，不要让陛下为您担忧。”
眨了眨眼，薛凉看向帘子后面的潘贵妃。
“哼，狗奴才，就你会说话，本宫应了，本宫这身子骨还硬朗的很呢。”
潘贵妃一白眼，还以为薛凉想要什么好处呢，既然是想让自己安分一些，那便应了就是。
“真是太好了，那奴才就把知道的告诉于您。”
薛凉一听，假装开心的说道，旋即一句话就让坐在床上的潘贵妃浑身颤抖！
“据奴才得到的消息，潘侍郎死的时候，双臂移位，至于这窒息淹死确有其事，但随身护卫他马车的部曲们的尸体上的伤痕，却是被检查到是有勾刃武器所杀！”
“勾刃武器？！”
潘贵妃瞳孔骤然一缩，身体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起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惶恐。
“真的是勾刃武器吗？”
薛凉再次点头，看着窗帘后潘贵妃模糊的面容，薛凉内心冷笑连连。
勾刃武器说的直白点就是南疆的勾刀，整个大周勾刃武器屈指可数，就只有南疆用的最多，而且勾刀制作起来比较繁琐，也基本上确定杀害潘家部曲们的人就是南疆中人！
薛凉能坐上太监总管的位置，自然对宫里的这些娘娘妃子们的底细很清楚，这潘贵妃的祖上就与南疆关系莫逆，后大周皇清剿南疆地界之后，潘家就洗白了。
薛凉本是不愿意将这种消息透露给潘贵妃的，毕竟南疆之人在大周皇眼里就是一群窃国大敌，一旦在京城有所踪迹，就必须将其剿灭！
而潘贵妃也算半个南疆有关的人，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己询问，那薛凉可就不管她的死活了。
陛下既不想让潘贵妃知道这事，潘贵妃还从自己这里套消息，那只能自己送她一程了。
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旋即消失之后，薛凉再次换上了那副憨态可掬的善意假面，道：“奴才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此事还望娘娘不要乱说，此事乃机密。”
机密一次一出，潘贵妃也就不敢在多问了，她便强露出一抹笑意说道：“薛总管仁义，此事本宫不会乱说。”
“来人呐，拿本宫备好的薄礼，送予薛总管。”
刚喊完，外面的侍女便将捧着一个香囊走了进来，旋即递到了薛凉的面前。
“这可不敢，娘娘莫要折煞奴才了。”
薛凉赶紧摆手，他不可能收任何礼的，这事一旦被人发现，不说别人，陛下第一个就得宰了自己。
“你就拿着吧，几千两银子而已。”
潘贵妃想要薛凉拿下，这样后续能够更好的从薛凉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情报。
“不可，不可，娘娘这次的事就当奴才的举手之劳，此礼太重，奴才受不到。”
推辞了一番，潘贵妃这才罢休，让婢女将薛凉带了出去。
那薛凉刚一离开，佯装镇定的潘贵妃彻底瘫在了床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的落下，心跳加速，显然刚才的镇定是强撑的。
“南疆，南疆，用勾刀的人不会是那个部族吧，他们应该已经被灭族了，难道说还有余孽……”
呢喃了两句，惶恐的潘贵妃忽的冷静了下来，两只拳头攥得青筋毕露。
“此事，不能小觑，没想到还会有南疆的踪影，那岂不是母亲那里会有危险！？”
江南苗氏，便是潘贵妃的母亲，财力雄厚，也正是因为在南疆一事中捞到了好处，才能跻身江南鼎鼎有名的财商。
可想到南疆人的踪迹，就让潘贵妃心中惶恐不安。
“得赶紧书信一封，让母亲小心。”
念及如此，潘贵妃便赶紧去写了一封书信，让婢女送出宫外。
正午刚至，盛阳高照。
京城外，护城河边缘处，一群浩浩荡荡的人流出现。
无数身着简衣，年长、老人、妇孺都有。
这群人大多数都赤足而行，脚掌黢黑，大多数都裸露在外的脚已冻得通红，他们手里拿着棍子，脚步浮虚，朝着京城走来。
城墙上的士兵看到这种景象，立马吹起号角。
“灾民来了！”
一声高喝，京城的外大门都迅速开始关闭，无数想要进入京城的民众也在此刻慌乱了。
外地的灾民来了！
每年京城都会遭遇这种外地灾民迁徙到京城来。
所以为了避免产生骚乱，整个京城的大门都会立马关闭，防止灾民闯入。
这时候这群灾民就会停止下来，居住在城外护城河边的地方。
伴随着京城各个方向的大门关闭，门外前来的生意人、樵夫等都会一哄而散，生怕遇上灾民，被他们抢夺！
这些逃难的灾民，不说为了吃喝，只要是见到人就会去抢夺，只要是能用的上的，都抢下来，而且没有地方伸冤！
“快逃啊，别让那灾民们追上！”
有人喊道，被关在京城外的民众奋力逃窜，生怕跑的慢，被抢的一穷二白。
至于居住在京城外的居民，则是关好自己的门窗，拿起自家的斧头、榔头，保护自己的家庭。
天寒地冻的，这些居民是无法逃离的。
京城外的驻地里，无数士兵集结，准备对这群灾民镇压，防止他们冲撞京城大门，造成不可逆的损毁。
皇宫之中，大周皇也听到了号角声，看向薛凉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薛凉刚要出去打探，就见一个太监，闯进殿内，高喊道：“陛下，他地的灾民来了！”
“灾民到了？！”
大周皇脸色也瞬间大变，每年冬季这些来自大江南北，没有吃喝的灾民就会前往京城，在寒潮来临前到达京城，然后在京城过冬！
为何不去南方过冬？
自然是他们没有太大的力气赶去，他们都是徒步行走，速度极慢，再加上一些年长的老人、妇孺更影响每日的行进道路。
只能来到京城之中，寻求庇护。
虽说是灾民，但都是大周的子民，每年冬季，大周皇都会从国库里拿出一大笔钱财来购买粮食、木炭等来帮助这些灾民，让他们度过寒冬腊月。
然而每年死在寒潮中的灾民数以万计，效果甚微，而花出去的钱却是每年都在增加！
“快去叫来陈茂，朕有话要跟他说！”
思来想去，大周皇没有立刻召集大臣们拟定决策，反而是先想到了陈茂，准备看一下陈茂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和想法。
薛凉立马领命，赶紧安排人前去陈府找寻陈茂。
“奴才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