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真不要?”李清逸有点着急,“好好考虑考虑,这可是钱。爷爷的股份不少,每个月,每个季度,每年都有钱的。”
“我知道。”李青香淡然一笑,“你爷爷的股份肯定是有钱的,可这钱跟我没啥关系,那是你爸爸和叔叔们,还有你们这些小辈辛辛苦苦挣来的,我一点贡献都没有,哪里配得这笔钱?
你姑父有退休工资,我自己还能挣一点,只要不出意外,温饱不是问题。你表哥表姐们都有自己的工作,何苦弄这么一大笔钱来让他们兄弟姐妹反目成仇?
钱是最能引发人性贪婪的源泉,没有这笔钱,他们或许还能想着好好孝顺我。有了这笔钱,非但得不到他们的孝顺,说不定还会让他们觉得我偏心,给这个多了,给那个少了,何苦呢?”
虽然李青香自己手里也有不少钱,将来这种情况难以避免,那她也不想接受老爸给的股份。
他都不在了,手里握着这些有啥用?
李宗瑞为什么刚回来时不拿出来?说白了还不是有私心。
既然人家舍不得,她更要回绝,没必要日后为了这些破事让自己陷入没完没了的斗争中,没办法安享晚年。
多少人为了钱,夫妻反目,儿子状告老子,兄弟姐妹大打出手,甚至谋害人性命。
前世不知道看了多少这种案例。
不能跟李家人的生意扯上关系,为了钱,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为了防患于未然,她不能接受这份馈赠。
不能赌,也不想赌李家人的心。
人心,永远不要轻易试探。
听完李青香的话,李宗瑞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再坚持,将股权转让书收了起来。
大姐不想要,他得回去跟家里的几个弟弟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李清逸也没想到大姑这么看得开,他都提醒了爷爷的股份值一大笔钱,她还是不要。
不得不说,姑姑是迄今为止,他见过的第一个,不把金钱放在眼里的人。
这种气节,让他尊重敬佩。
视金钱为粪土,谁能做到?
李青香嗬嗬,你高看我了,我只是心里门清,什么钱可以拿,什么钱不能拿。
此刻,远在青市的姚思安正在医院做孕检。
去年拿到药方后回家,她并没有急着抓药。
药引子不好找。
月季花根不难弄,随便求人都能找来,黑母鸡下的蛋真不好寻。
不是说寻不到,是不敢相信人家给她的一定是黑母鸡下的蛋,万一不是呢?毁了药效怎么办?
反正都耽误了这么久,再耽误些时间也没什么。
姚母跟姚思安商量,她自己抓几只黑色小鸡来养,一定要保证药引子的正确无误。
姚思安自然没意见。
老妈为了她的事劳心劳力,要自己养鸡,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回家姚母就买了十只黑色小鸡来养,怕成活率低,怕养大了不是黑色母鸡,提供不了鸡蛋,小鸡仔就多买了些。
果不其然,十只小鸡,养大就得了五只,有三只蜕变成了杂毛公鸡,只有两只养成了全黑色的小母鸡。
姚母对这两只鸡很重视,每天都给不少米饭,剩菜,玉米粒,精心喂养。
终于在87年的三月份开始下蛋。
刚看见鸡蛋的那天,她开心坏了,努力了这么久,终于见成效。
攒了几天的鸡蛋后,她立即去抓药,挖月季根,用瓦罐给女儿熬药。
两只母鸡一起下,一天两个鸡蛋,连续吃了七天。
一个疗程过去,姚思安停了药,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地等着大姨妈来临。
四月份大姨妈没来,姚母高兴坏了,带着姚思安去检查。
一共去了三家医院,得到同一个答案。
母女俩才放心。
“妈!我是真的怀上了?”姚思安兴奋的嗓音都带着颤抖。
“是!”姚母没比姚思安好多少,红着眼眶,扶着女儿坐下,“安安!你怀孕了。再过不久,你就要当妈妈了。谢天谢地,太好了!我们家迎来了大喜事。”
“哈哈哈!哈哈哈!”姚思安欢快大笑,“我要当妈妈了,太好了!我终于不再是不下蛋的母鸡了。妈!我要给我婆婆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喜讯。”
“别急!还没过三个月,不要急着往外说。”姚母来找姚思安坐下,“等三个月后稳定了再写信告诉你婆婆。
得好好谢谢她,没有她,你遇不上那位老中医。安安!以后要对你婆婆好一些,她不容易。
人不能忘恩负义,她给你培养了一个优秀的丈夫,还给你找了个最好的医生。”
“我知道。”说起李青香,姚思安脸上都是幸福,“婆婆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真的。
她都记着。
她长得不算好看,还有残疾,婆婆没有嫌弃她。
结婚这么多年没怀上,婆婆笑着安慰她,给她找医生。
周围同事许多结了婚的,个个都说婆婆这不好那不好,听听别人的遭遇,再看看自己,就知道她有多幸运了。
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就算夫妻感情再好,遇上啰里啰嗦总爱挑刺的婆婆,姑子,不断跟她们起纷争,再好的感情都会被磨的平平淡淡,一点不剩。
“妈也记在心里。”姚母笑看女儿,“跟你婆婆说话聊天,整个人的状态都会变得不一样。她身上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淡然,会传染给我。
让我也跟着静下心来,跟她聊天很舒服,可惜离得远,要是离得近,时常去找她聊一聊也不错。”
晚上陈德江和姚司令回来,听说姚思安怀上了,两人惊讶地张大嘴巴,瞪大双眼。
特别是陈德江,小心地围着姚思安转,不确定地问:“真怀上了?”
姚思安红着脸点头:“嗯!医生确认的,真怀上了。”
陈德江傻乐:“嘿嘿嘿!太好了,现在怀上,年底就能出来见面,明年就会喊我爸爸。”
姚司令也高兴:“哈哈哈!想想就开心,也会喊我外公。”
姚母在厨房做饭,听着外边的说话声,跟着一起笑。
照这么算的话,她也能听到孩子软软糯糯喊她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