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和李老三等人闻言后,如获大赦,也顾不上脸上的疼痛,连滚带爬地带着自己的人匆匆地上车,一脚油门绝尘而去,那狼狈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半分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模样。
林正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笑道:“王局长,您这招可真绝,估计他们这辈子都忘不了今天这件事了,哈哈哈……”那笑声也真够阴狠的。
王南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这些纨绔子弟,就是平日里太嚣张跋扈惯了,借这个机会,得让他们长长记性。”说完,他两手插兜,和林正雄一起转身离开,只留下一群还在回味这场闹剧的围观路人。
打发走了那群唱着《征服》的“京城好声音”后,林正雄本想尽地主之谊,邀请王南去林家住下。“王局长,家里的客房都备好了,清净舒适,总比酒店强。”他笑容热切的说道。
王南却摆摆手,打了个哈欠,脸上带着一点爬完长城后的倦意笑道:“不了,老林,折腾一天也够呛的,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就可以了。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住酒店方便。” 他语气虽然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正雄见状,也不好再劝。这位爷的脾气,他是领教过的。无奈之下,他亲自开车,带着王南在长城景区的附近转悠了一圈。
最后经过一番的精挑细选,选择了一家外表低调、内里却极尽奢华的高端度假酒店——云顶山庄。
林正雄帮王南开了一间位置最好的顶层行政套房后,又再三叮嘱酒店经理务必保证王南的休息不被打扰,这才带着人离开。
云顶山庄的套房确实奢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连绵起伏、沐浴在月光下的燕山剪影,室内装潢典雅,设施一应俱全。
王南冲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尘土和那场荒诞闹剧带来的些许烦躁,便将自己扔进了那张柔软得能陷进去的大床里。
长城的雄伟、黄欣语的眼泪、李家众人的丑态……各种画面在脑中不断的闪回,最终被沉沉的睡意淹没。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酒店厚重的隔音玻璃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房间里只有王南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就到了下半夜。房间里只有中央空调发出极其细微的送风声。
“嗡……”突然,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高频震颤的异响,如同蚊蚋振翅,毫无征兆地钻进王南的耳膜。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王南紧闭的双眼倏然的睁开了,他的眸子里没有丝毫初醒时的迷茫,只有一片沉静如寒潭的冰冷锐光。
自从修真以后,经过不断磨砺出的本能,让他的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没有动,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未曾改变过,但全身的肌肉已在瞬间绷紧,灵识如同无形的蛛网般,瞬间扩散开来,覆盖了整个房间以及门外的走廊。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异响并非错觉,那是一种极其特殊的高频能量波动,虽然极其微弱,但带着明显的攻击性,像一根无形的探针,正试图悄无声息地穿透房门。
“呵,还真有不怕死的苍蝇,半夜来扰人清梦啊……”王南心中冷笑,念头电转,“自己在京城除了跟林家接触,剩下的就是李家了。”
“林家已经臣服,那么现在想来找自己麻烦的应该就是李家了。看来白天那顿‘耳光和征服’的套餐,还没让他们彻底过瘾啊。”
一念至此,他依旧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双手随意地交叠放在腹部,仿佛还在沉睡一样。
时间倒回数小时前,李家祖宅内灯火通明的大厅里,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家主李明虎端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面沉如水。
他年约五旬,身材高大,穿着一身考究的深紫色唐装,手指上戴着一枚水头极好的翡翠扳指。久居上位的威势让他不怒自威,此刻他那紧抿的嘴唇,和微微跳动的太阳穴,却暴露了他内心汹涌的怒火。
在他面前,站着两个“惨不忍睹”的人形物体——正是他的亲弟弟李老三(李明豹),和他的宝贝儿子李剑(黄毛)。
李老三那张脸,肿得像个发酵了三天的紫面馒头,青紫交加,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鼻孔里还塞着带血的棉球,他的嘴角开裂,说话都在漏风:“大…大哥…你要给我们…做主啊……”声音含糊不清,带着哭腔的说道。
李剑就更惨,裤裆虽然换了,但那副失魂落魄、眼神呆滞、脸上同样挂彩的模样,活像刚从十八层地狱里爬上来一样,连话都说不利索,只是浑身如筛糠似的不停的抖着。
“说!到底怎么回事!”李明虎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像一声闷雷一样,砸在他们两人的心上,仿佛都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谁干的?特么的,竟敢把我李家的脸面,摁在长城脚下狂踩?”
因为黄毛打电话求救的时候太过急促,也没有说明具体情况,只是叫他派厉害的高手过来而已,所以直到现在,李明虎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揍他李家的人。
李老三听到自己的大哥如此的维护他们,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添油加醋、声泪俱下地将傍晚发生的事情哭诉了一遍。
在他的描述里,王南成了一个嚣张跋扈、手段狠毒的恶徒,仗着有林正雄撑腰,便对他们李家百般羞辱之事夸大了百倍不止。
还特别重点渲染了那屈辱的互扇耳光,和鬼哭狼嚎的唱征服,至于他们自己如何带人围堵、主动挑衅,则被他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
“大……大哥!那小子根本没把我们李家放在眼里啊!还有那林正雄,仗着林家势大,更是咄咄逼人!我们…我们兄弟和侄儿的脸,都丢尽了!咱们李家的脸,也丢尽了啊!”
李老三捶胸顿足,涕泗横流,一副好像受尽了天大的委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