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拦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让母子俩坐上,他自己是骑自行车来的。
“先回家接你嫂子和孩子。”长歌说完给师傅说了地址,然后就回了容家。
宋墨兰一看当家的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容宜,就知道成了。
又带上容大嫂和容泽,七个人三辆车,一起去了第一百货。
在路上长歌跟宋墨兰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宋墨兰心疼的看着长歌的胳膊,差点掉眼泪,小姑子咬的也太狠了,肯定得留疤,为啥要咬人呢,打两拳不行吗?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长歌身上的淤青,对于冷白皮来说,只要磕碰一下都会留痕,更别说拳打脚踢的了。
这一天,三个女人可是逛舒服了,长歌全程就是一个提款机加拎包的。
容大嫂没用长歌花钱,都是自己掏钱的,她是嫂子,花小叔子钱买自己的东西,会让人说闲话,倒是给容泽买的衣服,是长歌花的钱,她没有拒绝。
宋墨兰看到这边时兴的衣服,也买了几件,有长歌的,有孩子的,也有她自己的。
容宜是半点不心疼钱,以前看上的舍不得买的衣服,雪花膏,小皮鞋,通通的买买买,好在长歌早就做好了准备,钱票都提前准备的足足的。
买完东西又去红房子吃了牛排,这一天花了长歌三个多月的工资,到最后看的容大嫂都心疼了,四百块啊,一天就花光了,这可是容安一年的工资了。
容宜总算是放过了长歌,带着一大堆的战利品,回了家。
宋墨兰倒是没心疼钱,她心疼自己男人,胳膊上还有伤呢,怎么能提那么多的东西呢?想帮着分担一下,被容宜给拉走了。
这个二嫂哪哪都好,就是眼瞎,居然看上二哥那么个混蛋玩意儿,以后肯定被吃的死死的,不就是长的好看了点吗?又不能当饭吃。
晚上睡觉的时候,宋墨兰才看到长歌身上的淤青,心疼的直掉眼泪。
“当家的,疼不疼?”
长歌摇头,“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呢,这么多伤。”
长歌:其实我说的是真话,真不疼,就是看着吓人,都是皮外伤,容宜能有多大劲儿,打在身上跟挠痒痒差不多。
孙向阳下班后,看到老婆正在整理东西,都吓傻了。
“你把百货商店抢了?”
“没有,二哥买的,赔罪礼。”
“二哥来过了?你们没打起来吧?”
容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打了,我打的他,拳打脚踢的,还差点咬掉他一块肉。”
孙向阳:“二哥没还手吧?”
三舅子可是说过,二舅子的身手不错的,能一脚把人踹飞,断四根肋骨的那种。
“没有还手,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让我打。”容宜笑着说道。
“出气了?”孙向阳问道。
“嗯,消气了,早就想打他一顿来着,这回终于捞到了,二哥还带我们吃了牛排呢,就巴掌这么大的一小块,就要十块钱,真贵!”
容宜皱了皱鼻子说道。
今天败家了一回的容宜,现在想想也有些心疼钱,几百块啊,她男人一年多的工资,让她一天就给花了。
容爸容妈知道他们兄妹和解了,欣慰的红了眼眶,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都疼,可他们什么都不能说,如今总算是和解了。
至于说让老二花了几百块,花就花了,就当是给女儿的嫁妆了。
长歌过完年就准备回东北了,这一天整个容家的人都来送他们。
最后,容爸说道:“阿宴,你想不想调回沪市,以你现在的技术,调回来还是不难的。”
他都问过厂里了,只要长歌点头,一切的手续都是厂里来办,八级工啊,那可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长歌摇了摇头,说道:“不急,再等几年吧,我们厂没那么容易放人的。”
长歌想着等恢复高考了,他要考回来,沪市的交大还是非常不错的,那样不是更风光吗?当初原主是狼狈的走的,既然要回来,那就要风风光光的回来,有什么能比大学生还风光的事呢?
再说了,他们厂里算上他,就两个八级钳工,他要是走了,这不属于忘恩负义吗?
考大学走没问题,但不能落井下石。
时间很快来到了77年,这一年十月份终于传来了恢复高考的消息,最先疯狂的就是知青,终于看到回城的希望了。
27岁的长歌,再一次坐在了考场上,这是几辈子以来,岁数最大的一次高考。
临近春节时,终于收到了沪市交大的录取通知书。
长歌提前给沪市家里写了信,让他们帮忙在交大附近租个房子,他春节后再回去。
陪宋墨兰在东北过个年,以后再回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长歌这一世选择的是船舶动力专业,凭借着他在星际那一世的学识,打造属于自己国家的战舰不是梦。
容家当年那个混蛋儿子考上交大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弄堂,包括容爸容妈的厂里都知道容家这次出了一个大学生,容爸和容妈那些年在容宴身上丢的脸,可算是找回来了。
当年走的有多狼狈,这次回来的就有多风光。
长歌在吉市的工作转给了宋墨林,他这次没有考上大学,原本就是凑份子去参加的考试,陪跑是注定的。
三年半的大学结束后,长歌被保送研究生,后来被分配到科研所,然后带着媳妇孩子就像失踪了一样,谁也联系不到人了。
直到三十年后,长歌的档案被解密,大家才知道他一直在从事战舰方面的科研工作。
当初研究所要调走他的时候,他只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带着家属。
宋墨兰一直跟在长歌身边,他的生活起居都被宋墨兰一手包办,哪怕是有生活助理,也都是摆设。
她一直不知道自家男人在干什么,只知道是在为国做贡献,她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她明白男人为国奉献,女人就要不拖后腿。
直到她在电视上看到自家男人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的男人有多伟大。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容洵的大学专业选择的是航天,他对长歌说过这样一句话:“爸爸负责下海,我负责上天。”
在容洵三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是核心的研究人员了。
这一年,长歌送了他一个U盘,里面是关于飞船和机甲的资料,都是在当前世界能实现的,无论是材料还是技术,只要努力都能找的到。
宋墨兰晚年的时候,记者采访她时,她一脸幸福的说道:“我没有什么文化,只有小学的学历,算是比较笨的那一类人,可我丈夫是两院院士,我儿子也是两院院士,这才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