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激动地看着陆时和,“是谁,也问到了?”
陆时和再度点头。“不是问到的,我爸不肯说出幕后的人,我猜到的,他之后也就说了。”
岁禾心里紧了紧,要是四哥没有猜到的话,只怕陆伯父还是不肯说。
“是谁,快说。”岁禾着急了,只想要快一点知道。
陆时和对上岁禾的眼眸,问道:“京城韩家,你知道吗?”
“韩东亮?”岁禾下意识地想到了这个名字。
“看来你是知道京城韩家的。”陆时和对她挤出来一个笑容。“就是他的韩家。”
“韩家在商圈的分量,谁不知道呢,我爸的事,跟他有关系?”岁禾还是无法联系在一起。“但是在我的印象里,我们周家好像跟韩家从来没有做过生意呀,怎么忽然就是韩家的手笔了?”
“岁岁,”陆时和深深地望着岁禾,认真道:“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你特别的震惊,也可能会让你很伤心难过,甚至可能会因此而提出跟我分手,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得不告诉你,因为我实在不想隐瞒你。”
岁禾的心,更加揪紧了起来。
她不太理解陆时和的意思,“可能因此而分手?”
陆时和顿了顿,还是再度点头,神情格外的严肃。
“是的。”
岁禾催促:“那你快点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陆时和这才如实相告:“今天我猜到了是韩家,但我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我,我爸说是因为韩家的女儿们看上了我,想要我做韩家的女婿。
而我爸当初拒绝了韩东亮的提议,声称陆周两家结亲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情,所以不想食言,拒绝后没多久,周叔叔和凌姨就出事了。”
岁禾脑海里嗡嗡作响。
她觉得,听到这话的那一刻,血液整个都在上涌了。
所有的血液都冲着大脑涌了上来,头有些晕眩,眼前也仿佛一片空白。
她还是无法相信这样的结果。
陆时和一看岁禾瞬间苍白了脸,也担心起来。
甚至,很着急。
他凝望着岁禾,眼底都是担忧,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等待着岁禾的裁决。
等了一会后,岁禾才说:“四哥,你把事情的起因都跟我说一遍吧,我现在脑子里很乱,你告诉我全部的一切。”
她虽然很震惊,也很悲愤,但还有理智。
她想要听完全部的一切再作出判断。
陆时和快速地点头。“好。”
他把跟父亲的交谈情况告诉了岁禾。
接着,他也把两年以前,韩悦声被他们联合送上自己的床这件事,也告诉了岁禾。
“也是在那个时候周家出事了,我的手机被他们做了手脚,出了问题,我没有看到你的电话,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跟裴宴川在一起了,我很受打击。”
岁禾愣在了那里,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你跟韩悦声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陆时和沉声道:“我跟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只跟你有过关系,其他任何女人都没有,那天陆家宴会,我喝了点酒,住在家里,进屋的时候,韩悦声在我的床上。”
岁禾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发生,她竟然一无所知。
那个时候,周家已经出事了。
“第二天,我才知道周家出事了,周叔叔罹难的消息传来,我想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也想要立刻返回,但因为韩悦声的事情,爷爷让我给韩家交代,我因此而被家法伺候。
之后,等我回过神来,才知道你跟裴宴川在一起了,我很受打击,一蹶不振。也是从这件事情之后,我从京城陆家宅子搬出来,另外买了一套华府,不再跟想跟爷爷和父母有交集。
在之后的事情,我回到了海城,此后也一直留在海城,我们时有碰面,却像是陌生人一般。
我很惭愧,我没资格生你的气,我也辜负了周叔叔对我的信任。”
陆时和现在再说这些话,也是特别的懊悔。
岁禾看他那么紧张,那么难过后悔的样子,眼底划过一抹感动。
这也怪不得他啊。
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要怪的话,也只能怪有些人心思不单纯。
只是岁禾真的觉得世事无常,让人措手不及。
父亲那样聪明睿智的人,在商场上纵横了几十年,却还被人算计得走投无路。
四哥那么年轻,能怪他吗?
岁禾知道不能。
只是,这件事情却因为他而起的话,还是觉得对不住父母。
但她也知道父母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现在,她大概能够理解了爸爸的临终遗言,不让他跟四哥在一起,不是因为怀疑陆伯父,而是因为怕她跟四哥在一起,会因此而被害的没了性命。
原来,到死,父亲都在为她们母子三人考虑。
岁禾一下悲从中来。
眼泪,也在眼眶里打着转,愣是没有掉下来。
这样泫然欲泣的样子,看得陆时和心痛的要死。
“岁岁。”他低哑着声音喊:“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难接受,我真的是不知道如何安慰你。”
他看到她那么难过,特别的紧张,也特别的心疼。
陆时和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想要把岁禾揽入怀中,却又不敢,怕她反感,怕她无法原谅自己。
他觉得自己一身本事,却在这里一无是处,无处可使。
他应该想到的。
如果早一点想到的话,是不是周叔叔和阿姨就能幸免于难了。
他恨自己后知后觉,恨自己到了现在才知道事情的缘由,竟然是因为自己。
因为自己,给岁禾带来了如此深的痛苦。
因为自己,害得岁禾跟煜安没了父母。
现在,他什么都不敢做。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望着岁禾,笨拙而又心痛地低声唤她的名字:“岁岁........”
岁禾摇着头,她没有怪他。
这些都是非他所愿的。
她想要开口说话,嗓子就好像被粘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喉头滚动着,滑动了几次,岁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有些低哑,有些酸涩,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悲哀。
“四哥,我的心很痛,也很愤怒.......”
陆时和一下赤红了双眼。
他一个激动,把岁禾揽入怀里,下巴抵在了岁禾的头顶,轻声道:“岁岁,对不起,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