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贞素和顾凯异口同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唐辰神秘一笑:“我的意思是,既然用了蒋干盗书这一招,那不如再来个周瑜打黄盖。”
秦淮河,画舫上。
自从那日突然遇到大批倭寇暗杀后,画舫的生意一落千丈。
如今稍稍恢复了一点光景,却也是大不如前。
事后官府虽然没有刁难各家画舫,但死去那些太学生着实断掉了画舫重要的客人来源。
好在搭上了那位小唐大人的线,巡抚衙门下辖的一些兵将慢慢过来,倒也缓解了画舫危机。
只是,武人比文人脾气暴,因此画舫上最近常常因争抢姑娘而打架。
这不现在又打了起来。
一方是说话不利索的狼兵,一方是不知那里的世袭军户,两帮人也不知因为哪句话没说对,上起便干了起来。
桌椅板凳砸完,锅碗瓢盆也就不剩下什么了。
“大胆,哪里的兵丁,敢在这里闹,你们的上官呢?让他出来见我。”
忽然一个胖胖的丫头,突然盛气凌人地出现斗殴的双方中间,高傲的胖脸上满是目空一切地蔑视。
“哪里个胖丫,给老子有多远就滚多远,爷爷们的事,要的你来管球?”
“滚一边去,再啰啰,连你一块打。”
只可惜一介女流之辈,即便身体吨位在那里,可依旧压不住火气上涌的双方。
“一个是狼兵,一个是卫所兵。少爷,他们是秦总兵和张指挥使的兵。”
听清他们说话后,有凑近偷看了双方携带的腰牌,胖丫头慌忙跳出大厅,向着门外喊道。
只听得门外立刻传来一个颇为猥琐的声音:
“来吧,两位,掏钱吧。”
紧接着两声暴怒不分先后传来。
“格老子地,当这里是桂西林子里嘛?”
“哼,敢在这里闹事,看我不打死他们。”
话音未落,话方面门口出现三位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青年公子哥。
确切的说是两位,一左一右甚是俊彦非常。
中间那位与那两位相比,不仅个头矮,还瘦,穿着锦衣也不像富贵公子。
被左右两边的公子一衬托,更显得猥琐。
画舫中的姑娘立刻像多日不闻腥的狼,见到了生肉,双眼冒光地看向那两位公子哥。
唯独画舫中老鸨,见到中间那位少年,两眼好似喷了火似得,惊呼一声,扭着腰就向那人冲了过去。
“唉哟,我说今儿喜鹊怎么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我的少爷来了。
刚刚还说那个莽撞的胖丫头是不是绿茶来着,没成想您还亲自来了
快,快,快请里面坐,来人,来人,雅座,雅座三位。”
左右两边的公子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调侃道:
“得,感情嫲嫲是只看到了唐大人,没看见我们啊,我们还是走吧。”
老鸨一听另外两位公子挑理了,作为八面玲珑的她虽然不认识两位,可还是笑着应对道:
“哟,瞧这话说的,还真是我的不是,还能和唐大人一起的必然是贵客,未请教二位如何称呼?”
二人刚想自我介绍,唐辰却先出声道:“你们还是去处理你们的人吧,好好的一个喝酒唱曲的地,弄成了比武场,真是煞风景。”
二人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折扇反手插在后腰上,挽起袖子便走进大厅。
虎虎生风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锦衣公子形象。
唐辰笑着安慰目瞪口呆的老鸨道:
“没事,有他俩在,以后便没有兵丁敢闹事了。
今日来是有事,还请嫲嫲帮个小忙。”
老鸨见那两人入场后,剑拔弩张的双方顿时如老鼠见了猫似得,立刻偃旗息鼓。
甚至乖乖奉上银两,连个屁都不敢放,灰溜溜地溜了出去。
心下愈发好奇两位公子的身份,只是听到唐辰忽然说要请她帮忙,顿时慌忙笑着迎合道:
“瞧您说哪里话,您有事着绿茶来吩咐一声,奴家定会尽全力配合。”
唐辰笑着没将这场面话放在心上,只是凑近了她耳朵说道:
“帮我把许青儿找来。”
只这一句,便使得老鸨的笑脸僵在了脸上。
好一会儿,她才苦笑着道:
“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那位小主,只是借我这地儿表演,可不是我这儿的人,自从上次遭遇那事后,奴家可也是好久没见到她来了。”
唐辰笑容不减地拍了拍老鸨细嫩的手背,慢条斯理地道:
“我和那两位公子就坐在雅间里喝酒谈事,我相信老鸨是有法子的。”
说完,他从老鸨怀中抽出被她挽抱着的手臂,笑着招呼那两位公子道:
“马少爷,张四爷楼上请。”
马明与张少古对视一眼,跟着唐辰上了二楼。
坐到了雅间中,张少古像回到自己家一样,驾轻就熟地向跟过来的胖丫头吩咐道:
“去,安排两个唱曲的跳舞的过来,今日有雏在这儿,安排个素的,别吓着他。”
胖丫头立时应声退下。
马明则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跃跃欲试地小心情全写在脸上:
“嘿,要不是你带着,我娘指定不让我来这儿。”
张少古多愁善感地接了一句:“有娘管着好啊,你看我,爹不疼娘不爱的,跟野孩子什么区别?”
“我还羡慕你自由的,想干嘛就干嘛,我只能跟着我娘学怎么做一个镇守总兵,闷都闷死了。”
没有在秦贞素身边,马明忍不住向同龄的张少古大倒苦水。
正如他俩说的那样,两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一个被管的极严,一个完全是放养。
“拉倒吧,我想继承我老爹爵位,还轮不到我呢,你多好生下来就能当官,我这官可都是我拿命挣得的。”
张少古当着唐辰的面大言不惭地,对着马明吹牛。
马明突然神情一暗,“如果可以,我倒是不想当这个官,只要我阿爸能活着,就是上山砍柴打猎都比现在快活。”
张少古叹了一口,好似感同身受地道:
“兄弟啊,我们三个都是同命相连的人啊,来先喝一个。”
马明端起酒杯诧异地问道:“唐大人的事,我知道,他爹还活着,只是互相不认对方,怎么,你也没爹了吗?”
没防备下,张少古刚喝到嘴的酒,禁不住又喷了出来。
唐辰则在一边笑道:“哈哈,狗少,你说我将这话传给英国公,他会不会吊起打你?”
“你敢?”张少古来不及擦嘴巴上的酒水,哑着嗓子呵斥道。
而就在这时,雅间的围挡里头突然传出一声琵琶争鸣。
“徵!”
一声如裂帛,恰似百十位刀斧手,忽然抽刀隐蔽在雅间周围,随时要发起致命一击。
笑闹的三人忽地变得颜色,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