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婕瞥了一眼柜台上的纸质日历,今天是周六,明天刚好就是周日。
不过她来这里不是看拳赛的,只是为了调查研究所的线索,所以拿着房卡来到街上,想着先用心灵能力将这个小镇探索一番再说。
不料刚出旅馆,一个打扮得很油腻的男子就靠了过来,向艾莉婕推销黑拳比赛的门票。
“嘿,小美妞,”男子露出黑黄的烟牙,谄媚道:“我有一张明天王牌对战的套票,你感不感兴趣?”
艾莉婕摆了摆手,不想搭理男子。
不料男子却一直跟在后面,拼命推销:
“实话和你说,明天的比赛套票原价六百刀,早在周一就已经售罄,我现在只卖你一千刀,真心便宜!别人可不会像我这样诚实,只会把你往死里宰......”
艾莉婕开着一辆相当不错的皮卡车,衣着虽然相当低调,但只要懂行的人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全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绝对是个有钱人。
男子觉得用“真诚”就能撬动客户的内心,如果到明天开赛之前如果还卖不出去这张门票,赔在自己手上了就亏大了。
艾莉婕可以用读心术窥视男子的真实想法,但她不想在这种无所谓的地方浪费脑力,只是坚持说自己不是来看拳赛的。
得知对方不是潜在客户,烟牙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轻声骂了句“操”,扭头就走。
艾莉婕松了口气,心想一出旅馆就遇到黄牛,在这里过夜搞不好还真不如在野外搭帐篷。
这时刚好是饭点,“摇匀脑浆”酒吧周围的餐厅挤满了饥肠辘辘的食客,镇子的主干道两边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车,油烟的香气把雨滴都腌入味了,落在鼻子上闻着有一股熏肉香。
有些旅客明显囊中羞涩,站在路边大口吃着最便宜的三明治,即便如此也要不远千里来观看这里的拳赛。
这让艾莉婕不禁好奇,黑拳真的有这么好看吗?
即便安德鲁已经警告过她不要和这里的灰产沾上关系,但艾莉婕还是打算去“摇匀脑浆”酒吧看一看,就当是为了寻找研究所的线索。
她在路边摊买了一小份炒面,坐在一家咖啡馆拥挤的屋檐下,和不认识的陌生人拼桌快速吃完,起身走进对面的“摇匀脑浆”酒吧。
这家酒吧说是酒吧,实际上馆内面积比一般的酒吧大得多,几乎独占了整个镇中心最大的单体建筑,楼上是各种休闲俱乐部,平街是酒吧,地下最庞大的部分才是黑拳赛场。
最离谱的是,两名穿着制服的本地治安官就站在酒吧门外,不仅对这里的黑拳俱乐部视而不见,甚至连远处有人撒酒疯打架的事情也假装没看到。
直到有人慌忙跑过来求助,两名治安官才不情愿地把两个醉汉全部拷走,准备狠狠罚款搞一点财政收入。
有那么一刻,艾莉婕怀疑自己已经不在美国,而是在某个第三世界国家。
看来安德鲁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个小镇了,否则他绝对不会说出“这里比野外更安全”的话。
艾莉婕摇了摇头,走进酒吧。
酒吧里没有一盏正常的照明灯,只有各种眼花缭乱的彩灯,紫的、红的、蓝的,不断刺激着感官道。
这些燥热的光线掠过飘在半空中的烟雾,在丁达尔效应下形成一道道魔幻错乱的光束,看得艾莉婕头昏脑胀。
最让她最不舒服的是,舞池里的几乎每个人都抱着一种动物般原始的性亢奋,摇臀扭腰,渴望高潮。
这些性冲动通过情绪纽带传递到艾莉婕身上,让她面红耳赤,只想逃离。
可就在这些纷纷扰扰的情绪之中,她察觉到了明显的异样之处。
这种感觉和周围的性冲动不同,更像是一种挑战极限的运动员,在生死关头爆发出的求生本能。
这种求生本能引起了艾莉婕的注意,因为在她的眼里,这种本能已经从普通人的情绪变成了具象化的“情绪之潮”,从地下赛场的入口源源不断向外喷涌。
莎朗、伊萨都曾经爆发过这种强烈的情绪之潮。
于是她捂住口鼻,穿过“云蒸雾绕”的舞池,试图寻找情绪之潮的来源。
然而还没靠近地下赛场的入口,两个彪悍的黑人保安就挡在了艾莉婕身前,不让她进入赛场。
左边的保安俯视着娇小的艾莉婕,只说了一个词:
“票。”
艾莉婕看了看周围,这才注意到地下赛场的入口旁有一个售票房。
售票房的玻璃上有一张电子显示屏,上面显示着最近即将上演的比赛。
根据参赛拳手的咖位、比赛形式、观赛位置的不同,门票的价格也有所不同。
现在正值饭点,当前正在下面打比赛的是两个没什么名气的拳手,所以票价很便宜,最前排的一等座位只要一百刀。
于是艾莉婕买了一张门票,进入地下赛场。
走进阴暗的走廊,她听到下面不断传来观众的喝彩,有的人似乎下了注,对台上拳手大呼小叫。
随着视线渐渐明亮,艾莉婕终于看到了聚光灯下的拳台。
拳台上,
两个满脸是血的拳击手正在朝着彼此挥拳。
其中一人,
长得神似安德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