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收集模拟恐怖的影片。”威尔叹了口气。
“刚开始我只是觉得她可能在为新的剧本寻找素材，毕竟她还在游乐园的时候就把恐怖和喜剧两种元素结合起来创作。”
“但当时她的反应很强烈，现在想起来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一切的征兆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显现，只怪我反应太迟钝。”
威尔眉头深陷，满是自责。
“除了你和我们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冷敬问道。
“不，我不相信那些来问话的人，”威尔用力摇了摇头，“他们没有一个想帮助莎朗，只是带着一种‘狩猎伪人’的心态来问话。就算她真的变成了伪人，我不想让这些人找到她。”
“但你们显然对她很了解，不管她有没有被伪人替代，也许你们都能帮上忙。”
艾莉婕郑重地点了点头，觉得不能辜负威尔的这份信任。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些疑问。
“东城剧团的喜剧演出大获成功，莎朗想开自己的脱口秀专场，难道她没有成功吗？”
东城剧团如今在地图软件上已经完全搜不到，东城杂技团也改成了“雄狮杂技团”，后面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
面对这个问题，威尔用力闭上眼睛，眼角满是懊悔。
“在脱口秀的事情上，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如果我当时拒绝了她的提议，也许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一切了。”
说完，威尔用力抹了一把脸颊，似乎想把脸上的悔恨也一同擦去。
“一开始，她的脱口秀表演很成功，不仅给剧团攒到了租用大剧院的租金，也让她自己名声大噪，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然而当你成名的时候，好事和坏事往往会同时找上门。”
“有一家经纪公司看上了莎朗，想用高薪把她挖走。”
“但对于莎朗而言，东城剧团就像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剧团的所有成员在成名后都留了下来，莎朗作为剧团的灵魂也不愿意离开，我们就像家人坚守着彼此。”
“眼看撬不动，经纪公司就以‘得不到就毁灭’的心态对待莎朗。他们派人搅乱我们的演出，请KoL写文散播谣言，还让黑帮威胁老板和员工的生命安全。。”
“迫于压力，老板出把东城剧团出售给了经纪公司。但是剧团的成员并不打算就此屈服，我们有不少员工追随东城杂技团搬到了这里，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
“然后，莎朗就失踪了。”
一口气说到这里，威尔缓缓蹲了下来，无力地背靠舞台坐在地板上。
他又长叹一口气，仿佛胸口压着一座大山。
压抑的氛围在空气中蔓延，传艾莉婕感受到了威尔和莎朗的绝望。
每当命运出现转机，希望的光芒越亮，厄运的影子也就越长。
威尔痛苦地埋着头，整个人弯成一个“c”形。
“在她失踪的前一天晚上，我还请她去百老汇看了一场脱口秀。我知道她很喜欢「马文」，一直在学习他的脱口秀风格。但在那天回来以后她就变成了郁郁寡欢的状态，第二天我就在她的电脑里找到了「曼德拉记录」的资料。”
“当时我正在整理她之前写的剧本，顺手就把整个硬盘拷贝了下来，她发现以后就莫名其妙地和我大吵了一架，然后就不再见我，就连从不缺席的日常排练也没有参加。”
“等等，你把「曼德拉记录」也拷贝了下来？”冷敬忙问。
“没错，”威尔抬手指着舞台后方，“U盘就放在化妆室的柜子里，自从她走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用过。”
“可以给我们看看吗？”
他觉得U盘里很可能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当然。”
威尔没有半点迟疑，爬起来领着两人进入后台。
后台的面积比舞台还大，这时演出已经结束，只有一个还在打扫的清洁工。
穿过一排体积硕大的黑色音响设备，三人进入化妆间，威尔打开男更衣室的储物柜，从门上取下一条项链。
项链末端系着一只银色U盘，里面装着莎朗收集的资料。
威尔给两人找来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下方的标志只剩下“LL”两个字母，通电后内部的散热风扇发出“嗞嗞”的刮擦声。
三人坐在化妆桌前，等待电脑启动。
趁这个功夫，冷敬环视四周。
左边是道具仓库，右手是服装间以及更衣室，化妆间后方摆满了休息区的沙发和桌椅，前方则是一整排化妆桌。
各种演出用过的道具和装饰胡乱搭在桌椅上，红的绿的各成一团，看起来热闹又冷清。
整齐的化妆镜倒映着杂乱的物件，整个空间充斥着强烈的违和感。
为了省电，清洁工边走边关闭无人区域的灯光，很快便只在留下化妆区留下几盏老旧的吸顶灯。
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四周变得黑乎乎的。
窄小的化妆桌前挤着三个人，艾莉婕紧贴着冷敬，两人在系统启动的读条画面中看到了自己的镜像。
与此同时，化妆镜里也有三个人的脸庞。
威尔没有心思照镜子，不等系统完全启动，他就把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的接口，焦虑地按了按鼠标。
“这电脑平时只是用来控制音频效果的，是十年前的老古董，用起来有点慢。”
他试着说两句话来活跃现场气氛。
“没关系，能读取U盘就行。”冷敬随口回道。
说完便再次陷入沉默。
就在系统启动完毕，即将扫描U盘的时候，化妆室旁的音响设备刺耳地响了起来。
“滋啦......”
“该死，他们忘了关闭音响电源，电脑启动后会自动连接音响发出噪音。”
威尔边说边站起来跑向一旁的音响，
伸手按下电源开关。
“啪”的一声，音响安静了下来。
威尔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他回头后，
却发现，
镜子前的两个人，
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