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是随手画的吧......”
震惊之余，艾莉婕试着给出合理的解释。
但与此同时，她又想起了“安东尼”的确长着两个生殖器。
冷敬没有评论女友的猜想，只是拿着电筒继续观察壁画。
他看到在接下来的画面中，一个带短棍的火柴人仰面躺在桌子上。
几个高大的火柴人围在周围，似乎正在举行某种邪教仪式。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艾莉婕怔怔地看着壁画。
画面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后续部分已经被完全擦去。
冷敬指着躺在桌上的火柴人说：
“这个小孩和其他小孩不太一样，他的短杠似乎被切下来了。”
单纯从画面来看，这根“短杠”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位置，完全没有和倒“Y”形相连。
“我有一种直觉，”冷敬看向女友，“卡尔斯滕搞不好在这些儿童身上，开展和性别相关的研究。”
这么一听，艾莉婕觉得完全有这种可能。
这几年有不少媒体披露了民众党引诱未成年人变性的新闻，卡尔斯滕同cpAc以及民众党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很难说他们没有在背后推波助澜。
不过，仅靠猜想还不能形成线索抓到嫌疑人，她还得找出前往目的地的道路。
艾莉婕把视线挪到空中的丝带，却发现它的指向似乎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奇怪，我记得丝带刚才指向的位置在我的左边，怎么忽然到了右边？”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
冷敬看不到艾莉婕眼里的指引，没有办法帮助艾莉婕做出判断，只能推测说：
“刚才我们为了查看壁画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也许丝带的指向会根据我们的位置变化而变化。就像导航软件一样，根据当前车辆位置实时调整推荐路径。”
“唔，好吧。”
艾莉婕点了点头，牵着冷敬继续往前走。
这回她选择了一条之前没有走过的道路，在两个转弯后终于看见了一棵扭曲的乔松。
结合这棵乔松和身后建筑的相对位置，艾莉婕非常肯定，这就是她在强尼的视线中看到的场景。
她记得很清楚，在强尼受难的头天晚上，窗帘上的“鬼影”就是由这些扭曲的枝干投射形成的。
在强尼想要跳窗的时候，她也看到了院子里的这棵树。
也就是说，两人已经来到了儿童宿舍外。
乔松在无人修剪的情况下野蛮生长，从树根到枝干都绞成一团，枝枝叉叉伸进宿舍黑洞洞的破窗。
就像一只盘踞在珊瑚上的八爪鱼，正在绞动触手。
“丝带指向的地方就在这栋建筑后面，”艾莉婕想了想说，“那里应该是议事厅，正好是修女宿舍的底楼，院长办公室也在那里。”
于是两人又动了起来。
儿童宿舍的门坏了，他们翻进一旁的破窗，穿过儿童宿舍，进入与之毗邻的回廊。
然而在踏进回廊的瞬间，艾莉婕停了下来。
“查理......”
她轻唤着男友的名字，痛苦地捂着胸口，慢慢蹲在地上。
“怎么了！？”
冷敬健步冲到女友身边。
“我不知道......突然心脏有些不舒服。”
艾莉婕把脸埋进膝盖里，额头渗出大颗冷汗。
“我......好难受。”
说完这句，艾莉婕已经讲不出话了，只顾着大口喘气。
冷敬下意识抓住女友的手，忽然感觉指尖传来一阵强烈的触电感。
他还来不及反应，一股汹涌的记忆随着这股生物电流传递而来，沿着他的神经中枢狂飙。
这股电流稍纵即逝，不等冷敬看清楚这些记忆里的细节，瞬间又消散不见。
“呼，呼......”
艾莉婕依然喘着粗气，但频率显着慢了下来，捂紧胸口的手放松了一些。
靠在冷敬肩膀上喘息许久，她终于缓了过来。
“查理，我们要小心了，”艾莉婕用力捏着他的手心，提醒道：
“前面有一股强烈的恶意，应该就在路的尽头。”
她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随后抬头再次看向空中的丝带。
这时她愣住了。
见女友眼角抽动，冷敬急忙问道：
“艾莉，你看到了什么？”
“丝带......”
艾莉婕用力地摇着头，露出惊恐的表情。
她猛然发现，
丝带所指的位置，
正在移动。
也就是说，
通过「共情纽带」召唤着艾莉婕的，
不是一个固定的目的地，
而是某种正在移动的物体。
就在她密切注视着目标动向的时候，
丝带在空中缓缓旋转，
转的角度越来越大，
越来越快，
一眨眼的功夫，
便绕到了两人身后。
艾莉婕猛然回头，
只见在若明若暗的儿童宿舍走廊，
一个黑影伫立其中。
冷敬跟着女友的视线看向后方，抬起手电照了过去。
在惨白的灯光中，黑影无所遁形。
这是一名「修女」。
她的脸上长满了红色脓包，穿着一身宽松的修女服，遍身都是鼓鼓囊囊的凸起，几乎将她的衣料撑破。
撞见不请自来的冷敬和艾莉婕，修女惊慌地后退两步，身体猛地后靠在墙上，发出敦实的撞击声。
随后，她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
在面部肌肉的挤压中，修女脸上的脓包纷纷爆裂喷出脓血，瞬间只留下一张布满海绵空洞的脸庞。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她尖声喝问。
刺耳的声音回荡在儿童宿舍的走廊，声压震得两人心惊胆颤抖。
听到修女的声音，艾莉婕惊呼：
“珍妮弗修女？！”
“不，不不不！不！”
修女惊恐地用双手捂着脑袋，她的头颅竟然微微变形，像一只疯狂摇动后的汽水易拉罐。
“不，叫我‘珍妮弗院长’！那个丑八怪早就已经死了，我才是院长！”
听到这话，艾莉婕气愤道：
“特蕾莎在火海中救了你，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救了我？哈哈哈......”修女尖笑道：
“不是我，这些人根本活不下去。没有我我用肉体换来的援助，她们早就饿死了，到底是谁救谁？一群老弱病残而已，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艾莉婕不怎么会吵架，更没有心情和眼前的怪物吵下去，但一想到结局凄凉的特蕾莎院长，她的心中翻搅着来源于强尼的怨恨。
奇怪的是，这股怨恨并没有在艾莉婕的心中积累，而是源源不断地向外输送。
似乎有人正在抽走她的负面情绪。
“咔嚓。”
冷敬默不作声取下背上的步枪，拉动枪栓。
“你说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