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老太太才是盛家的老太太,和盛竑不是亲母子,做派却也有些相似。
齐衡在盛家读书,自是和老太太一起用饭的多,眼看老太太院儿里多了这么一幅画儿,顿时生了几分好奇。
“六妹妹,这是哪位大家所画?”
明兰闻言忍不住捂嘴笑了,“这可不是什么大家之作,是我四姐姐画的!”
“四妹妹?”齐衡有些诧异,府上的四姑娘,自己也是知道的,别看长得一副温顺模样,那可是个嘴巴不饶人的性子。
她竟画出这样的画儿来?
果然,人不能以貌取人,也不能以性格定好坏。
明兰见他呆呆的看着画儿,骄傲道: “四姐姐大才,你今日瞧见这画儿,就是她亲自画的!只可惜府上只有祖母和爹爹大娘子才有……”
说到最后,还有遗憾。
四姐姐的画儿,真真的好,要是也给自己画一幅就好了。
唉!
齐衡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这画儿,心里想起四姑娘那嘴巴不饶人的样子。
当日还觉得有几分胡搅蛮缠,如今再看,竟是大不相同了。
果然,才华是一个人万能的附魅滤镜。
“府上的四妹妹,当真是画的一手好丹青。”齐衡这样想,也这样说道。
对姐姐墨兰的技艺,明兰也是十分佩服,“是啊,四姐姐不止擅画,书法尤是一绝,才比管道升!”
齐衡: ……
毕竟没怎么见过墨兰的书法作品,这话儿倒是有些让人没法儿接了。
只是才比管道升,是否有些太不谦虚了?
明兰以往不是这样的性子,如今倒是这般大肆夸赞墨兰,齐衡有些不习惯。
尤其是那句,才比管道升。
要知道,管道升其人,书画一绝,与卫夫人并书坛二夫人的。
那四姑娘的书法,果真有这样好?
明兰难得多嘴几句,见他呆呆的样子,有些懊恼自己的失言。
四姐姐的才情好,可自己怎么好在外男面前说这些呢?
“元若哥哥,你就把方才的话忘了,可不要……”
齐衡了然: “六妹妹放心,我自问不是多嘴之人………”
明兰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等第二日去了学堂,见了墨兰,想起自己在外人面前说的那些话,心里止不住的心虚,有些不敢看她。
朱稚一眼就发现这个小丫头有猫腻见她鬼鬼祟祟的偷看自己,抬头白了她一眼。
明兰见她如此,就知道她是发现自己看她,赶紧收回视线。
这一幕,自是被一旁的齐衡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个墨兰果然是有几分脾气的。
有才华的人,大抵都有些脾气。
也属于是人之常情了。
只是……
想到明兰说的才比管道升,齐衡的视线也忍不住落在墨兰跟前的笔上,只是不知道,她的书法到底何等模样?
这些日子在盛家,也不曾听得那庄学究赞她书法一绝,莫不是明兰自己……
齐衡不懂什么叫亲缘滤镜,只觉得说不定是明兰对她姐姐有些个人崇拜,夸大其词。
不过再没有见到作品之前,这个念头尚且压下。
“才比管道升!”
这句话就像是刻在心里,时不时地就心里痒痒。
郡主有些纳闷儿,这几日怎么儿子回家就一直作画?
平宁郡主自己闲来无事也喜欢练字作画儿,和丈夫一起陶冶情操。
可如今考取功名,才是重中之重!
想到儿子或许理想有变,为了家族振兴,郡主当即就派了人去把儿子请了来。
“元若,近日倒是十分用功?”
齐衡先是恭敬行礼,才道“近来在盛家见了新画法儿,儿子一时技痒,想要学上一学……只可惜,始终是有些不得要领。”
平宁郡主闻言有些诧异,“新画法儿?你都不得要领?”
“母亲不知,那日儿子见了那画儿,只觉惊为天人,如今临摹几日,倒是始终不得其法。”
齐国公正好进门,闻言好奇道: “哦,我竟不知……何等模样?”
齐衡支支吾吾: “这……”
“是盛家祖母的画儿,儿子也是请安之时见过……”
见儿子推崇,齐国公也来了兴致: “你可知乃是何人所做?”
齐衡不好说。
为难的看了一眼母亲,又看了看父亲,见他面露好奇,硬着头皮道: “乃是府上的四姑娘所作……”
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没事儿都变有事儿了。
平宁郡主顿时警铃大作,“府上的四姑娘?可是那盛家的嫡出姐儿?”
齐衡无奈: “母亲……四姑娘乃是庶出。”
平宁郡主闻言大怒,什么画儿不画儿的,只当是小儿女的情趣罢了,脑海里闪过许多私相授受,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念头。
当着儿子的面,不好直接戳破,只能在心里气闷。
随便问了几句,就让人走了。
想了想,还是觉得气得不行,干脆道:“来人!把不为叫来!”
齐国公知道郡主的性子,见她如此一副要大动肝火的样子,赶紧替她顺气。
“何苦这般,元若不过是为着一幅画儿,我看也并非是……那盛家也是读书人家,想必不会……”
不会?
平宁郡主冷笑,“盛家小门小户,别说是庶女,便是嫡出的女儿,也无可能能入我齐家的门。”
齐国公忍不住苦笑,“我瞧着元若也未必有这个心思。”
知子莫若母,齐衡什么性子,郡主自问一清二楚。
说的是画儿,恐怕心里早就对那画画儿的人起了心思。
若不是那盛家人有意为之,元若何至于此?
齐衡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笃定了盛家想要攀高枝,回到自己的房里开始温习功课。
不为就惨了,被拉到郡主的院子里问话,吓得心肝儿颤。
待听郡主问起那府上的姑娘和自家公子,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公子并未和那位四姑娘有什么交集……”
真正和公子有交情的,不是四姑娘,而是那府里的六姑娘!
不过这话不为可不敢说,打死都不能说出口的。
郡主没问出什么东西心里却是越发的不高兴了。
思来想去,没几日就忍不住套车去了一趟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