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晏清他们得了消息,也是有些惊讶。
虽然特地放了江许卿在那里做个饵,但也没想到效果这样好!
最关键的是,还让人差点得手了!
柴晏清带着人匆匆赶到桃花客栈。
江许卿人还懵懵的。
就连反应都要慢半拍。
那样子,谁看了都能看出来,绝对是有问题。
柴晏清皱起眉头。
祝宁则是上前去检查了一番江许卿,见露在外头的皮肤,并没有什么伤口之类的。又让范九也检查一下。
她怀疑江许卿是中毒了。或者说是被下药了。
有些药物,是能做到让人脑子昏沉不清楚,从而别人一个指令,他就一个动作的。
俗称听话水。
这种药,向来是罪犯的好搭档。
祝宁曾经见过。
不过,范九盯着,吃食应该是没问题的。所以祝宁就怀疑是不是通过直接进入血液的方法来下毒的。
祝宁刚吩咐,范九就摇头了:“刚才换衣服时候就看过了,身上没有伤。”
那就奇了。祝宁深深皱眉。
“昨晚睡觉之前并无异常。但昨天晚上也并没有听见别的动静。所以我怀疑,是半夜有人潜进来了。或者吃食多少还是有问题。”范九压低声音。
樊登此时也道:“我也觉得吃食有问题。昨天晚上,我睡得很沉。一沾床就感觉自己特别累。”
范九点头:“我也觉得很累,忍不住眯了一会。”
可这不正常。
他留在这里,就是为了保护江许卿的。
所以,再怎么困也不会睡。最少,也是要和樊登两人轮换着盯梢才对。
随后,范九去自己房间拿出了饭菜:“每一样我都留了一半。”
柴晏清皱眉:“去请大夫来。”
顿了顿,柴晏清道:“骑马去别的镇子上请。”
这是怕桃花镇的大夫,原本也参与其中。
柴晏清有这样的担心也很合理。
毕竟,如果真是下药,那药是从哪里来的?说不定就是桃花镇的大夫配的。
韩夫人皱眉问:“可要将桃花客栈的掌柜带过来问话?”
柴晏清摇头:“先别打草惊蛇,不过,范九你叫人去盯着桃花客栈每一个人。”
祝宁觉得,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
但……也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抓住真凶的时候,高低得给他一顿打!
毕竟,看着江许卿那副呆呆地样子,祝宁都有点心疼:好好地孩子,给弄成这样了!到时候怎么给老江头交代!
而且这种药,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
祝宁后悔了。
早知道还是该拦着点柴晏清,不该掉以轻心,觉得范九在,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柴晏清看了一眼江许卿,抿了抿嘴唇,眸色深沉。
江许卿现在,就如同一个呆头鹅,说话,办事,都反应慢半拍。
小吉眼睛都有眼泪了:“师兄,你难受不难受?”
江许卿缓缓转头看小吉,缓缓露出笑容,语速也很缓慢:“不,难,受——”
然后小吉“哇”地一声哭出来了。
祝宁看了一眼既是自责,又是有点埋怨的樊登,道:“多给他喝点水,喝不下去了也要灌。兴许能让他快点好起来。”
虽然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方式下药,但多喝水代谢出去是没毛病的。
就算预料错了,不是中毒,多喝点水,也没坏处。
大夫几乎是中午才赶过来。
这个时候,江许卿已经好了许多了。
虽然还有点迟钝,但和早上比,已经强太多太多。
大夫给江许卿诊了个脉,然后就皱起眉头:“这位郎君身体还是强健的,但好似有些中毒的迹象。心肾不交,人就昏沉乏力。”
“可能知晓是什么毒?”柴晏清问。
大夫露出尴尬的神色,心道:我要能知道,我早就说了么,也显得我本事大 。
随后,柴晏清就让大夫去尝一尝那饭菜,看看有没有问题。
大夫一尝,还真从拌肉里尝出了问题来。
“熬这个肉汤的时候,里头应该加了些石菖蒲,钩藤之类的安神药,不过用量不多,吃了之后会让人睡得香一些。”大夫一面“嚼嚼嚼”,一面努力分辨。
但最后他实在是辨不出来,就放弃了:“拌肉味道太重,把药味全压下去了。”
所以,一般人更吃不出来。
“对人有害没有?”柴晏清如此问一句。
昨晚饭菜都是桃花客栈伙计送来的。
所以,但凡只要大夫说一句“有害”,估计柴晏清能立刻让人去把掌柜的抓来,再顺带把厨房查抄了。
可大夫摇摇头:“那倒没有。这种药不仅没有坏处,反而有好处。能让人睡得好,第二日精神也会更好些。还能清热……”
祝宁他们听着,一时之间都是无语:……所以,还要夸那桃花客栈的掌柜不成?
不过,虽然大夫没说“有害”,但柴晏清还是一声令下,令人将桃花客栈暂时关门封闭,又将掌柜和厨房的厨子分开控制住。
柴晏清选择先审问厨子。
厨子根本抵不住柴晏清的手段,三言两语就崩溃了,把事情全说了。
那药是掌柜的拿给他的。
吩咐他晚上做饭时候加在肉汤里煮肉。
具体是什么药,他其实也不知道。但看掌柜的自己都吃那肉,他也就彻底放心了。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心情诡异:掌柜自己也吃?
柴晏清皱眉问:“掌柜自己也吃?那是每天都下药?”
厨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掌柜自己也吃。不过,客人少了就不用这个药。每次都是要用的时候,掌柜亲自给我。”
问过了厨子,柴晏清就又问桃花客栈的掌柜。
桃花客栈掌柜姓丁,人称丁掌柜。
丁掌柜一看屋里这么多人,心头就是一跳。再看桌上摆着的饭菜……那就更心慌了。
不过,知道是什么事,丁掌柜反而平静了许多。
柴晏清看着丁掌柜,唇角微勾,眼神却冰冷凌厉:“丁掌柜,来说说吧,这些饭菜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不都知道了吗?”丁掌柜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被吓住,反而苦笑一声:“这饭菜里,我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