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梅玥君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爸发脾气了。
这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这么想着,梅玥君赶紧起了床就下楼去。
此时天色还早,秦兰香和大伯娘她们也还未动身去铺子里。
“怎么了这是?”梅玥君上前问道。
秦兰香回过身来,见到梅玥君也起来了,朝着梅泉根皱着眉头数落起来,“让你小点声,你看,这么早就把小玥给吵醒了。”
梅泉根看着梅玥君道,“小玥,鸡场的一处铁网也不知道给哪个缺德玩意给剪开了一个大口子,刚刚我去喂鸡,咱家老母鸡少了四只,鸡蛋一个也不剩,全给摸走了。”
“还有这事?”梅玥君蹙起了眉头。
“真不知道是哪个有娘生没娘教的缺德玩意儿……”梅泉根还在骂骂咧咧。
梅玥君道,“爸,你也别上火了,事情都出了,那咱得想办法找出这个偷鸡贼。防止以后再发生这种事。”
“别让我找到这人,找到了,我非得好好让他领悟一下什么叫痛!”
秦兰香撇了撇嘴道,“你行了,孩子都叫你别上火了,你还没完了,怎么着?真抓着了你还想揍人家一顿啊!为了四只鸡,你可别手上没数,在一起进了派出所。”
“那咋地,就放过他啊?”梅泉根瞪着眼睛,因为生气,鼻翼都夸张的一张一合。
梅玥君看着她爸炸毛的样子哭笑不得,只得劝道,“好了爸,抓到人就让人家赔钱,抓不到,咱这鸡场还得继续做下去,不得想办法杜绝这样的事再发生吗?”
“小玥说的对,你别在这生闷气了,赶紧一会儿去先把那破网都地方修一下。我们还得去铺子里,可没功夫在这里继续听你叫骂了。”秦兰香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东西。
梅玥君准备回堂屋里,突然想起那日大伯对她说,杨福贵家孙子和几个熊孩子在她家鸡场扯着铁丝网乱晃。
她返身问道,“爸,哪里的铁丝网被剪破了?”
梅泉根气呼呼的说道,“在靠近东坡下河滩那边的半山腰。我转了一大圈才找到那个豁口。气死我了……”
梅玥君一听,那不正是那日大伯去捞浮萍的附近,大伯也正是在那里看到几个孩子的么。
难不成这事还跟杨福贵家的孙子有关系?
可那孩子与宸君也差不多大,不该会去偷鸡啊!
梅玥君也没什么头绪,便不再去想。
秦兰香她们准备妥当就要出门。
梅玥君一看于英也要去,便喊住了她,“婶子,你今儿还去街上吗?
于英知道梅玥君在担心什么,她笑了笑道,“玥君,我就去忙个大早上,半晌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早上早餐店是一天当中最忙的,于英婶子这是想过去搭把手,把早饭都生意忙过去再回来。
梅玥君这才点点头。
秦兰香她们走后,梅玥君决定去鸡场看看那个被剪开的铁网。
她顺着小路来到了靠近东坡下河滩的半山腰,找到了被剪开的地方。
现在那里已经被梅泉根用家里的细铁丝绞绑了起来。鸡暂时也没法从这钻出来的。
看着那被剪开的大口子,心里越想越觉得可疑。
她爸买的这个网,高两米,网线大约有个4毫米粗。
普通的剪子,恐怕是不容易剪断的。但看这剪开的地方,断口平整,没有多次磨剪过后的毛刺或翘口,看来是带了趁手的专业钳子过来剪的。
一个和宸君差不多大的杨小胖肯定是做不到的。
梅玥君又看了看周围,好长一段时间不下雨了,这坡上又长了草,压根看不出脚印啥的。
就算有脚印,她爸也来过了,大概率是看不出什么的。
梅玥君一时间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看着时间不早了,便赶了回去。
大伯梅锁根知道了这事,对梅玥君道,“别担心,我反正也没多少事,以后,我就待在坡上,帮你守着。”
梅玥君笑笑,“白天不用守,晚上才是他们干坏事的时候。如果不来就算了,如果还来,我定要想办法抓住他们。”
县城里,梅海生一筹莫展。
李芸茹一晚上都没有理他。
好在他们不与李芸茹的父母住在一起,要是被老两口知道了这事,就李芸茹她爸妈那心高气傲的性子,定要气得厥过去。
“天都亮了,你还在这傻坐着干啥?店里的生意也做不了,你是想饿死我们娘俩不成?”李芸茹张嘴就朝梅海生叫了起来。
梅海生坐在床沿上烦躁的抓了抓本就乱的跟个鸡窝似的头发,腾得起身。
“你放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不信了,她还能把我名下所有的资产都分去不成?夫妻共同财产,怎么着我也能留一半!”
“你还得意上了?平白无故给她一半,凭什么?天天守着店铺的是我,不是她!哼,她倒是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真是气死我了!”
李芸茹恨恨的捶胸顿足。
梅海生只得上前抱住她,哄着,“乖乖,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跟她离婚的,否则,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哄完李芸茹的梅海生急急忙忙的回了乡下。
虽然那份文件上留了什么破律师的电话,但他还是要找这个于英好好聊一聊。
这个于英,从来在乡下待着,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有手段呢?
还请了律师。
这个律师他昨天连夜打听了,居然还是城里有名的一位律师。
她哪来的钱请律师?
她一个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妇女,又哪里能想到请律师来对付他的?
他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莫非……
一个想法在他脑子里萌生了起来……
难不成这两年多没在家,这个婆娘外边也有了人不成?
想到这种可能性,梅海生心里堵的直发慌!
虽然他早就不爱这个女人了,可在乡下,谁不知道她是他梅海生的老婆,她要是胆敢给他戴绿帽,他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梅海生到梅家庄的时候,在自家的院子里没看到于英的影子。
他转了一圈,在后院的自留地看到了于英。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只要不在家,就肯定是在田里摸索那点不值钱的作物。
于英正背对着他,一手拎着一个桶,另一只手里拿着个瓢,一瓢一瓢的从桶里舀水浇那快一人高的玉米杆。
看着于英一如平常的背影,梅海生实在想不通,这个农村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