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景天等人欣赏着天边的彩虹之时,徐长卿却是已经看到了彩虹尽头站着的那道身影。
飞船还未落到下方的湖中,徐长卿便飞身而下,落在了翘首以盼的紫萱对面。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徐长卿满眼深情的看着对面的紫萱:“告诉你一件事,有一个呆子,他第一世深爱着一个姑娘,却被人拆散了。第二世遇上这个姑娘,他却让妒忌和猜疑摧毁了这份爱。如今到了第三世,两人之间不会再有遗憾,不会再有眼泪。做了两世的呆子,这个呆子终于决定,他要好好陪伴在这个姑娘身旁,陪着她过最平凡的日子。”
“长卿~”
两人敞开怀抱,拥抱在一起。
飞舟上,唐雪见忍不住开口:“还算徐长卿有点良心。”
景天忍不住开口道:“白豆腐一直最有良心,好不好?”
龙葵和花楹也都凑了上来:“让我看看…”
顾阳轻咳一声:“好了,别打扰人家卿卿我我了。”
说罢,顾阳飞身离开了飞船,落在了湖泊另一边的一处山顶上,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城池,已经清楚了目前所在何地。
蛮州,位于苗疆和巴蜀交界之处,汉苗杂居,地形险要,层峦叠嶂。这里是连接西南交通要道的枢纽,建筑和装饰风格带有强烈的苗家色彩。
蛮州城中有一座女娲庙,紫萱与圣姑就居住在此处,庇护着苗疆一族。
见顾阳飞走,景天等人也连忙跟了过来,开口问道:“老顾,这里是哪里?那边的城市建筑看起来好奇怪。”
“这里蛮州,汉苗杂居,建筑风格更偏向于苗疆。”
“原来这里就是蛮州啊。我看白豆腐和嫂子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不如咱们先去蛮州城里逛逛,见识一下苗疆的风土人情?”
顾阳看了眼湖对岸还抱在一起的徐长卿和紫萱,便点头同意:“走吧,咱们去逛逛。”
几人御剑来到蛮州城,顾阳便准备去这里的药铺和武器铺转转,采买一些药材,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比较珍稀的矿石之类的。
蛮州这地方拥有南疆最大的女娲神庙,偶尔还会出现女娲神像显灵的事迹,灵气比许多中原地区要更加浓郁。再加上此地多崇山峻岭,野生的药材资源相对丰厚。这里有不少百姓,都是以采药为生。
故而,此地的药店之中也可能出现一些珍稀药材。
顾阳见花楹对这里也很感兴趣,便给了她一些钱,让她跟着龙葵雪见去四处逛逛。
顾阳在城中的几家药铺转了一圈,果然收获了不少相对珍稀的药材,还从这里的铁匠铺搞到了几块上等矿石。
买完自己所需的东西,顾阳用神识一扫,就发现龙葵和花楹正在城中某个地方,便直接找了过去。
等顾阳找到龙葵和花楹时,就发现两人面前正站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手中还捧着一匹布。
“龙葵,花楹,你们是想要买这个书生手中的布吗?”
花楹点点头:“我觉得这批布很不一般呢。”
就在此时,一个路过的百姓见几人围在那书生面前,忍不住开口道:“几位,你们是刚来蛮州吧?要不哪会不知道这个书呆子杜良真?他一个读书人,放着大好的功名不去考,天天在这里卖破布。想当初,我还想着把我女儿阿碧嫁给他。现在,我外孙子都六七岁了,他还在那里卖布,也没人买。他就是个傻子……”
那书生立刻反驳:“我才不是傻子,我娘织的布就是好,你们都不懂,才会嫌它贵。你们两个小姑娘,这位是你们的哥哥吧?你们要是喜欢这块料子,就让他给你们买。”
顾阳上前一步:“可否让我看看?”
“可以,买不买没关系,您可以先看看。这布绝对物有所值。”
顾阳接过那一块料子,发现这块布料非丝非麻,柔韧异常,放在手中几乎没有任何重量,还有一种冰凉之感,当即开口道:“这块布料多少钱?我买了。”
“我娘说了,这块料子没有五千文不卖。”
一旁的路人忍不住说道:“他的布料也不好看,还卖的这么贵,谁会买?”
顾阳没有废话,直接取出了五两银子,递了过去:“你叫杜良真,对吧?你家可还有这种布料?有多少我都买了。”
“有有有,我娘织的布,我都没有卖出去,都放在家里。这位先生,您跟我来吧。”
一旁的百姓见真有人愿意买那书生的布,都是有些惊讶。
龙葵忍不住问道:“顾大哥,你是不是知道这块布料的来历?”
顾阳点头道:“古籍中有记载:南海之中生活着鲛人一族,擅长织绡纱,也被称为龙纱。用绡纱制成的衣服,入水不湿。据说,南海之中有一龙绡宫,最擅长用绡纱制作各种精美的衣服,就连天界的神仙都很喜欢。”
龙葵恍然:“原来这就是绡纱,我小时候听娘亲说起过呢。”
一旁花楹也开口道:“这种料子摸起来软软的,凉凉的,很舒服。原来神仙也喜欢。”
说话间,几人已经跟着那书生来到一处民居之中,就见屋内正坐着一位正值青春芳华的年轻女子。
那名叫杜良真的书生见到女子,立刻喊了一声:“娘,有人买我们的布了,我把他们带来了。”
见那书生对着一个年轻姑娘叫娘,龙葵和花楹都是有些惊讶,顾阳则是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女子,开口道:“这位夫人,能单独聊聊吗?”
那女子也仔细打量了一番顾阳,随后点头道:“真儿,你先出去吧,我和这位先生说几句话。”
那书生看了眼顾阳,犹豫了一下,才点头走了出去。
等那书生离开之后,那年轻女子才开口道:“我看两位姑娘都非凡人,至于这位先生,小女子看不清底细,想必也是得道高人。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顾阳微微一笑:“夫人说笑了,我们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杀你?”
“听说你们人类的修仙之人,对妖类和异族都很排斥。”
“六界之中,神、仙、妖、魔、鬼、人,皆为众生。幽冥地府之中,有轮回之井。今世为人,说不得下一世就是妖。妖若是不滥杀无辜,便是好妖。如果我没看错,夫人应该是鲛人吧?”
“先生见解非凡,明察秋毫,果然非同寻常。小女子正是鲛人一族。”
鲛人,也就是后世所说的美人鱼,乃是生活在海中的一个族群。
“身为鲛人,长久脱离大海,居于陆地,恐怕,你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了吧?为何还不返回海中?”
那女子叹了口气:“先生慧眼如炬。先夫已经死去多年,小女子不愿苟活于世。”
一旁的龙葵忍不住开口:“你一定很爱你的丈夫吧?”
那女子点头道:“我那夫君本是凡人,我与他在海边相识,很快便互生情意,结为连理。只可惜,凡人寿命太短。婚后没几年,他便病逝。而我,还有整整三千年的寿命。我真的很爱他,到死都不会再爱上别人……
真儿是我和夫君收养的孩子,他对我实在太过依恋,几乎没有朋友,也没有喜欢的姑娘。好几次,我都准备返回海中,可又放心不下真儿,不忍心让他一个人留在人世。
可是…我的身体已经快支撑不住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去。我已经做好打算,再陪伴他一段时间,就提前离开。他如果知道我死了,一定会接受不了。这个傻孩子…”
听到此处,龙葵和花楹都有些伤感,顾阳也叹了口气,催动法术,在虚空中凝聚出一团水灵之力,隔空送到了那女子身前:“易得无价宝,难得痴情人。这一点力量,应该能够助你多活一些时日。”
“多谢先生。”
“你也不必客气。我本是为了绡纱而来,你把家里的绡纱都给我吧,我给你留下一笔足够的银子,你也可以安顿好你的儿子,再放心离去。”
“恩公大恩大德,小女子此生难报。唯有祝恩公早成大道,小女子再次拜谢!”
随后,那女子起身盈盈一礼,眼角滑落两滴眼泪,还未落地,已经化作了两颗珍珠:“如果先生不嫌弃,这两颗珍珠也送给先生了。”
“久闻鲛人泣珠,不曾想今日竟能得见。按理说,有这珍珠,你们家应当不缺钱财才对。”
“先生有所不知,鲛人泣珠,伤及本源。小女子离开大海太久,若非得了先生的灵力,已经不能泣珠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