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暴露的?现在情况怎么样?”军区领导皱紧眉头。
“幸亏营救及时,已经安全撤回了,有两个同志受了伤,但没有生命危险,他们也不清楚是怎么暴露的,刚到寨子里就出事了。”来人汇报道。
“会不会是我们这边有内奸?”
有个领导怀疑,表情很严肃。
“不可能,这次是秘密行动,只有我们几个知道。”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他们几个绝对不可能是内奸,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暴露的?
“有没有可能,他们几个是陌生人,而且都是精壮后生,他们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想法?”
骆欣欣说了她的猜测,潜伏的小鬼子在苗疆生活多年,甚至还和当地人结婚生子了,寨子里的人肯定更相信他们。
而且这种大山里的寨子,本来就很排外,还不服从管教,那种地方可是五十年代都还有土匪横行的。
“骆同志说的很有可能,寨子对政府派去的人都没好脸色,特别排外。”有个领导说。
“如果不能和寨子里的人搞好关系,怎么找到敌特和毒气?还有困在深山里的两位同志,也等着我们去援救。”
气氛一下子沉重了,据回来的同志说,那些毒气数量很多,如果不找到,绝对会污染当地的生态,老百姓也会受到很大的伤害,甚至祸及子孙后代。
他们不能把这么大的隐患,留给子孙们去解决,必须在他们这一代就消灭掉。
厉嵘轻轻捅了下她,眼神示意她出去商量事。
两人和几位领导告退,出去后,骆欣欣先开口:“你是不是想带大毛二毛?”
她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带上两个孩子,他们就更像是回家探亲的了,目标没那么大。
孩子的安全她也考虑过,商城里有金刚卡,肯定能护住孩子。
但想到要带俩孩子翻山越岭,她就怵得慌,这可比背着孩子爬泰山累多了。
“我是觉得,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大毛二毛靠自己的本事混上了飞机,到了湘省才被发现,兴许就是让我们带上他们执行任务的,既然安全有保障,带孩子去历练一番也是好事。”
厉嵘说了他的想法,交给别人送回西北,他也不放心,还是自己带着吧。
“行吧。”
骆欣欣答应了,她也不放心让别人送回西北。
他们回到房间,说了这个办法,几个领导坚决反对:“不行,孩子才这么小,太危险了!”
孩子可是国家的希望,就算再艰难,也没有让八个月大的孩子冲锋陷阵的道理。
“正因为带上孩子,危险性才会大大降低,敌人肯定也是一样的想法,以为我们是正常回家探亲的夫妻,而且我二叔公确实在苗疆,我们带孩子拜见老祖宗,他们挑不出疑点。”
厉嵘说了理由,几个领导犹豫了,听起来很有道理,可孩子真的太小了。
“孩子太小了,万一……还是不行,我们再另想办法。”
“领导,我们是孩子的亲爸亲妈,我们肯定会保护好孩子的。”
厉嵘再三保证,终于让领导们松了口,同意他们带上孩子进苗疆。
几个领导被他们夫妻的大义感动得不行,决定就算任务失败了,也要给他们请功,不能让这么好的同志寒了心。
第二天一早,骆欣欣他们带上俩孩子出发了,杨先生一开始是反对的,翻山越岭太辛苦,而且大山里毒虫猛兽也多,孩子太危险了。
还有骆为安也强烈反对,担心他的宝贝重孙出事。
但骆欣欣他们主意已定,最终还是带着孩子出发了。
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一路颠簸,下午才到湘西,俩孩子在他们的怀里呼呼大睡,一点苦都没受。
当晚他们住在县城招待所,县城就一家招待所,条件非常一般。
县城不大,但街上还挺热闹,有很多穿着五颜六色的民族服饰的人,骆欣欣大概数了下,就她看到的,就有五六种不一样的服饰了。
湘西这边是民族最复杂的地区,少数民族大概有几十个,最多的是苗族,土家族,瑶族等,最神秘的也是苗族。
苗族的蛊在很多武侠小说里出现过,苗女也是武侠小说里最喜欢描写的角色,因为苗女美丽多情,热情如火,性子刚烈,对爱情很专一。
在招待所放好行李后,骆欣欣和厉嵘出去逛街,顺便买一些当地特产,杨先生他们也出去逛了,在骆为安的精心调理下,他现在精神还不错。
厉嵘负责背孩子,前面大毛,后面二毛,妥妥的奶爸形象。
县城不大,逛着逛着,他们和杨先生一行偶遇了,坐在轮椅上的杨先生,手里拿着个葱油粑粑吃。
“那一家的葱油粑粑很好吃,你们可以去尝尝,可惜老师傅不在了,要不然味道更好。”杨先生朝街边的一家饭店指了指。
“好的,一会儿我们就去买来吃,杨先生以前来过这儿?”
骆欣欣装作不经意地问。
“我没来过,以前有个朋友是这边的人,她最爱吃这家店的葱油粑粑。”
杨先生语气虽然淡淡的,但能感觉到他的惆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意。
“那您要去拜访您朋友吗?”骆欣欣问。
“她……不在了。”
杨先生叹了口气,手里半个葱油饼也没了兴趣,让随从推他回招待所。
骆为安也跟着回去了,他的主要任务就是24小时贴身护理杨先生。
等他们走远了,骆欣欣小声说:“那个不在的朋友肯定是女的,十之八九是他的情人。”
厉嵘回想了下,很确定杨先生刚刚并没提到朋友的性别,他媳妇是怎么猜到的?
“你多看几本言情小说就能猜到了,而且杨先生中的是本命蛊,种这种蛊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你怎么知道是本命蛊?”
厉嵘打断她,这事他不知道啊。
“我没和你说?”
“没有,你最近记性有点差。”
“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犯懒,我能生孩子?还一次生俩,知道我多伤元气吗?本来我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现在都没了!”
骆欣欣听到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碎碎念地骂了一通。
厉嵘乖乖闭嘴,心里悔得好想把舌头揪了。
等骆欣欣骂痛快了,她这才把本命蛊的原理说了,还说了她的分析,厉嵘深以为然,“所以他这些年给国内捐款捐物资,也有很大可能是在赎罪。”
“再赎罪那个女人也活不过来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他最清楚。”
骆欣欣语气有着淡淡的嘲讽,虽然杨先生为国家做了很大的贡献,可也掩盖不了他辜负了苗女的事实,她已经和上面反映过了,可上面依然要救杨先生。
她理解组织的做法,毕竟个人的利益,永远都小于集体的利益。
可那个苗女的委屈,就这么被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