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惊玄哈哈一笑,心情似乎相当不错。
“嘿嘿,天道誓言都立了,我古惊玄可不会与你客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储物袋,话锋忽然一转。
“不过,有一点你得记牢了。今日之事,出了这艘飞舟,尤其是在道衍天枢会内,绝对不可对第三人提起。”
他的口吻虽然轻松,但其中蕴含的警告意味却不言而喻。
林玄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应是。
【果然如此。】
他心中瞬间有了判断。
看来道衍天枢会对于执事在外执行任务,有着严格的规矩。这种私自截留“犯人”财物的行为,一旦被发现,恐怕不是小事。
这古惊玄,看着放荡不羁,行事却也并非全无顾忌。
古惊玄不再多言,走到船舱内的桌案旁坐下,兴致勃勃地将那储物袋的袋口朝下,神识一动。
哗啦啦!
一大堆东西瞬间从袋口倾泻而出,在宽大的桌案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林玄站在一旁,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担忧和紧张,仿佛被清点家当的人不是他自己。
他一点也不怕古惊玄从里面翻出幻星诀的功法玉简,或是那块神秘的令牌。
因为,真正的好东西,根本就不在这里面。
不仅仅是这两件与幻星阁密切相关的物品,就连他身上最珍贵的几件法宝、顶级的丹药,以及一些压箱底的材料,都已经被他提前转移了。
他真正的宝库,是那件得自古墟药渊秘境的混沌灵宝,银鳞盾。
此盾自带一方储物空间,玄妙无比,远非普通储物袋可比。而银鳞盾早已被他炼化,藏于丹田气海之中温养,除非是能将他一击毙命,否则任谁也别想探查到其中的秘密。
古惊玄显然没有探查别人丹田的兴趣,他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开宝箱”的乐趣给吸引了。
他伸手在那堆杂物中拨弄着,先行将那些体积不大的物件逐一取出。
“咦,这是妖兽赤焰狮的爪骨,火属性不错,可以用来炼制火系法器。”
“还有这个,墨玉蝎的尾针,淬毒的好材料。”
他一边取出,一边随手丢在桌案的另一边,同时还不忘招呼一旁的云舒瑶。
“师妹,过来看看,开宝箱了。”
他的口吻轻快,像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孩童。
“看看这些东西里,有没有你看得上眼的。”
云舒瑶本不想理会,但被他点名,也只好不情不愿地挪步过来,视线在桌案上随意扫过。
“东西虽然还行,不过品阶都太低,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之物。”她缓缓开口,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评判。
这些材料,已经是林玄身上除了那些真正顶级的之外,精挑细选留下的精品了。许多稍差一些的,或者他用不上的,早就委托许音棠在问鉴阁中处理掉了。
饶是如此,在元婴修士的眼中,依旧不值一提。
【元婴修士的眼界就是高啊!】
林玄心中暗自感叹,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恭顺的模样。
古惊玄对云舒瑶的评价不以为意,反而咧嘴一笑。
“师妹此言差矣,品阶虽低,胜在量多嘛。”
对他而言,这种清点别人储物袋,将对方辛苦积攒的家当一件件翻出,再据为己有的过程,本身就充满了一种别样的快感。
更何况,林玄此人牵扯到了幻星阁这等庞然大物,说不定身上就藏着些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其价值的宝贝。
他兴致盎然地继续在桌案上翻检着。
很快,一堆炼器材料就被他分拣完毕,堆在了桌案一角,接下来轮到了丹药与灵植。
“疗伤圣药,白露丸?”
古惊玄拿起一个青色玉瓶,拔开瓶塞在鼻尖嗅了嗅,又随手扔到材料堆上。
“嗯,还有修炼用的聚灵丹,品质尚可,可惜太寻常。”
一瓶瓶在结丹修士眼中颇为珍贵的丹药,被他毫不在意地取出、检视、丢开。
这些东西对他这个层次的修士来说,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
突然,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捏起了一个格外精致小巧的白色玉瓶。
瓶身温润,触手生凉,上面用一种秀丽的字体,雕着三个小字。
“定颜丹?”
古惊玄轻声呢喃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这东西不算特别珍贵,但却极为稀少,毕竟对修为的提升没有任何帮助。
对于男性修士,尤其是他们这种一心追求大道的元婴修士而言,容貌早已是身外之物。
可对于女修……
古惊玄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转过头,看向身旁一直冷着脸的云舒瑶,脸上浮现出一抹促狭的笑意。
他手腕一抖,那只白色玉瓶便化作一道流光,径直飞向云舒瑶。
“师妹,接着!”
云舒瑶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纤细的手指精准地将那玉瓶稳稳接在手中,入手一片温润。
她低头一看,当看清瓶身上那“定颜丹”三个字时,整个人的身子都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没有哪个女修,能真正对自己的容颜毫不在意。
驻颜之术虽能延缓衰老,但定颜丹却能让容颜永固,直至寿元耗尽的那一刻,都保持在最巅峰的状态。
这其中的诱惑,不可谓不大。
一丝渴望从心底最深处浮现,但旋即又被更强烈的骄傲与对林玄的不屑所压下。
“谁要他的东西!”
她秀眉一蹙,手腕翻转,作势就要将玉瓶丢还给古惊玄。
“诶!”
古惊玄却笑着抬手,虚虚一按,一股无形的气劲挡住了她的动作。
“师妹此言差矣。”
他笑吟吟地看着云舒瑶,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储物袋里的所有东西,现在都姓古了,可不再是他的东西。”
“我这个做师兄的,送你一瓶丹药当个小礼物,你也不要?”
一句话,直接将云舒瑶逼到了墙角。
林玄在一旁看得分明,心中几乎要笑出声来。
【装,你再继续装吧。】
【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嘛,接得那么稳。】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云舒瑶那张变幻不定的俏脸,看她如何应对这个两难的局面。
丢掉?那是驳了自己师兄的面子。
收下?那便是承认自己看上了这件“赃物”,她那高傲的自尊心如何能忍受?
云舒瑶攥着那小小的玉瓶,指尖微微用力,骨节都有些发白。
她站在那里,一时间竟是进退两难。
空气似乎都因此而凝滞了片刻。
最终,她紧抿的嘴唇微微松开,握着玉瓶的手也垂了下去,一声不吭地将它收入了自己的储物法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