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星域,竟成为神迹。
人们都说神子不仅法力无边,更是坐怀不乱的圣人。从此,每晚都有两位经过严格筛选的处子被送入神子宫殿。
她们会在次日清晨接受检验,然后带着神圣的荣光回到家中。
这些女子后来都成了最虔诚的信徒,她们绘声绘色地描述神子如何彻夜为她们驱除魔气,如何忍受着巨大痛苦也不越雷池半步。
有趣的是,这些\"被赐福\"的女子后来都嫁得极好。贵族们争相求娶,认为她们身上带着神子的祝福。
而远古神子的声望,也因此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只有贴身侍卫偶尔会在深夜听见,神子寝宫内传出些许奇怪的动静。
每当夜幕降临,他的寝宫外就会浮现出一层朦胧的金色结界——据说是为了防止\"残余魔气\"外泄。
曾有不知死活的侍卫试图用窥天镜探查,结果第二天只在台阶上发现了一滩散发着硫磺味的黑灰,硫磺味道便是魔族最好的证明。
\"第七个了。\"侍卫长擦着冷汗清点人数,墙上的铜镜突然映出一张扭曲变形的脸,分明就是刚消失的那个侍卫。
他吓得跪倒在地,对着神子寝宫方向连连叩首。从此再无人敢靠近那片区域,连巡逻的卫队都会刻意绕道而行。
信徒们的供奉如潮水般涌来:
酷乐玛世家的星核,铸成了三艘星空战舰,特奉献给神子;
阿拿什家主进献灵药,可培养十万狂血战骑;
紫罗兰商会为整支舰队提供跃迁引擎。
拿摩温领主,奉上远古星图,指明一条通往神都的星路。
最讽刺的是,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贵族们,现在争相把族中最优秀的子弟送进\"神子近卫军\"。这支由各大家族继承人组成的军团,成了神子最忠诚的屏障。
\"报告神子,第三舰队已在仙鱼星系完成布防。\"亲信将领单膝跪地,他胸前的家族徽章显示,这是他作为农人部落首领时候的最原始班底。
神子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手指微微抬起两下,两名正在为他揉肩的\"驱魔圣女\"立即识趣地退下。
他缓缓直起身躯,修长的手指在星图上游走,最终定格在那颗璀璨的星辰上。\"神都...\"
指尖轻叩图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是时候让那群高高在上的神明,见识我们真正的力量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听说那里的神女们...格外水灵。\"
身旁的将领们闻言,脸上浮现出心照不宣的狞笑。副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多亏了农耕星上发现的那株'回春草',能让那些玩物重焕新生...\"
他搓着手指,\"虽说会折损她们几年阳寿,不过...谁在乎呢?\"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放肆的大笑打断。
神子突然敛去笑意,眼中寒芒乍现。\"都给我听好了。\"他一把拍在星图上,震得星辰移位,\"从今日起,全军进入战备状态。\"
环视众人,声音陡然转冷,\"待我踏平神都,你们想要的大将军位、大神官袍...\"他挥袖转身,\"要什么有什么!\"
这宣言如同星火燎原,迅速传遍各个星域。被神庭压迫已久的子民们奔走相告,当神子的舰队经过时,无数人跪伏在星际航道上,高呼着拯救者的名号。
战事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寻常征伐总是兵马折损,可神子的大军却如同滚雪球般越战越强。
溃散的敌军纷纷倒戈,沿途百姓箪食壶浆,短短数月间,这支叛军竟已兵临神都城下。
神庭的金色穹顶第一次被战云笼罩。与此同时,在对抗战神殿的前线,大审判官正颤抖着展开那封烫金的至高谕令。
信笺上凌厉的字迹仿佛要刺破纸面:\"老匹夫!你这误国误民的废物!数月征战竟连个战神殿都拿不下!如今叛军都杀到本座眼前了,你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信纸在他枯瘦的手中簌簌作响,泛黄的纸张上每一个墨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发颤。
大审判官只觉得喉咙发紧,干涩得像是塞满了沙砾——这歪斜的字迹,这特有的龙涎香墨,绝对是至高的亲笔。
看来神庭是真的慌了,连那位高高在上的存在都不得不放下姿态,向他这个前线将领求援。
可战局胶着得令人绝望。他从没想过战神殿会如此顽强,那些身披血色战袍的疯子简直像野草般烧不尽、杀不绝。
更可怖的是,就在他与战神殿纠缠的这几个月里,又有三处星域接连点燃了叛旗,那熊熊烈火映红了半边天幕。
腐朽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就像一具正在缓慢腐烂的巨兽。
大审判官将信纸按在胸前,感受着铠甲下那枚从不离身的神庭徽章。
即便知道至高殿堂里堆满了谎言,即便清楚那位大人早已堕落成暴君,他这把老骨头也注定要与神庭共沉沦。
毕竟六十年的誓言,早已随着岁月刻进了骨髓。
可眼下这封手书......他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边缘。
要如何向至高交代?前线士兵们饿得能看见肋骨,能量晶石补给断得像垂死者的呼吸。
而对面战神殿的阵列里,每天都能听见新兵加入的欢呼声,他们的炮火一次比一次凶猛。
大审判官望向舷窗外血色的星云,恍惚间看见神庭的金色旗帜在火海中飘摇。若是此刻撤军,战神殿的铁骑必将踏碎十二重天门。
可若继续僵持......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溅开几朵暗红的血花。难道传承无数万年的神庭,终要在他们这代人手中化作史书里的灰烬?
\"如果传说当中那一位还在的话......\"大审判官的声音沙哑如枯叶摩擦,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短短数万年,对凡人而言是沧海桑田,对他们这些长生种来说,却恍如昨日。
当年那位存在,被万界尊称为众神之王,执掌至高法则,举手投足间星河倒转,一念可定诸天生灭。可惜......最终却因万年昏聩,暴虐无度,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他的思绪戛然而止,不敢再深想,只是目光落在光明神身上时,不自觉地染上一丝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