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容乐还在傻傻的在县衙的后院等着,那个能证明她身份的女人,却不知道,十几年没见过面的人,居然是大夏不受先帝待见的公主。
“哥,你说的可是真的?”靳容乐眼睛里有星光点点,努力的眨巴几下之后,才把眼泪给憋回去。
青云坐在客堂的主位上,眼睛在青草和她之间来回移动。
“是真的,她当时被安排和亲,先皇的旨意,是从东临皇族的皇子中,任选一个合心意的男子,可是,阴差阳错的,她嫁给了父亲,并有了我们兄妹俩。”青云述说着,眼睛盯着门外的一棵石榴树。
那粗细相间的枝条,在风中摇动,显得有几分萧条。
樵轻尘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是轻叹一声,“无论怎样,我们走到今天,已是不易。如果想要安稳度日,就必须解决眼前的问题。”
青草知道,她说的话,其言外之意,便接过话茬,“我们不会放弃,哪怕前路充满坎坷与荆棘,依然不退缩。”
青云闻言,深深的看向她,“青草,总算是长大了。”
“青云,那边的情况如何?”樵轻尘转移话题。
青云思考着,用手指在茶桌上轻敲。
“几年前去住过一段时日,与达尔将军关系甚好。他的兄长掌握着军权,且在朝堂有绝对的话语权。”青云说完之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形状怪异的玉佩,递给青草,“这个保存好,如果我过去,遇到危险或者短期没法回来,就拿着此物,去东临与大夏的边关小镇,找到钱庄的掌柜,他会安排好一切。”
樵轻尘坐在那里,喝着茶,仔细的品着,微微的涩味之后,倒有一些甘甜,“好茶,青云,不必如此,我们会一起过去,青草与乾儿一起吃住,可好?”
青云道:“轻尘,我倒是把这一茬给忘记了。不过,我还是要给她一份保障,假如他们真敢为难,我绝对不会原谅。”
樵轻尘见青草没有伸手,便提醒道:“妹妹,拿着吧,它可是身份的象征。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原谅。”
“谢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青草接过玉佩,却又走到她身边,“姐姐,替我存着。我怕弄丢了,到时候没有证据。”
樵轻尘摇头,拒绝道:“还是你自己存着。如果连这个都护不住,你得要有贴身保护的人。”
青云听出她的话外音,忙表态,“我已经从暗卫营里,挑出两个人来,她们曾经是朋友。”
樵轻尘却不赞同,“青云,重新派两个人给她,现在的两个人,不能陪在她身边。”
青草作为女人,当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谢谢姐姐!我知道了。”
青云疑惑着,“为何?”
樵轻尘微笑着,指了指外面,“很简单,曾经是朋友,却因为出来的时候不对,一个是主子,且身份贵重,另外两个,倒成了丫鬟,或者护卫,其心里怎么想的,也不难猜测。”
“是我考虑不周,还好发现的及时。”青云深呼吸一口气,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
“好了,我们要把这里布署一下,希望走后,青九和青十,能处理好一些事情。”樵轻尘意有所指。
青云看向青草,“抱歉。等她们赶到这里,我们在安排去北蛮。”
樵轻尘的五感,比常人敏锐,听到远处有马蹄声,“她们过来了,就是不知道是谁?阵仗不小啊。”
青云却是脸色一白,把青草往自己身边一带,“轻尘,快带她走。”说着,直接抱起青草,跃过茶桌,来到轻尘身旁。
樵轻尘感到意外,打自与他相识,就没见他如此,忙问,“是你母亲过来了?不是说,让她们就在驿站住着吗?”
青云摇头,急切道:“轻尘,我不想让她受伤。一边是长辈,一边是妻子,在没有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前,不想让她们见面。”
樵轻尘心里冷笑,“好一个孝道之理,无缘无故的伤人,谁给她的胆子。”
“妹妹,可要回避?”樵轻尘看着青草,眉眼一挑。
青草不想让他为难,说道:“依他之言,我去乾坤袋待着,还能与乾儿一起玩,不想这些个人情世故,也很不错。”
青云握着她的手,“抱歉,等忙完这阵,把她打发回庄子,再找你。”
樵轻尘心道:“你说找就找,难道不经我同意,有机会进去吗?”
青云瞧见樵轻尘眼里的不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不看好我吗?”
其实,不是她不看好,而是,不想让他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毕竟,那夹心饼干,可不好当。搞不好,一边怕失去自己妻子的信任,一边又怕被孝悌压垮。
“无须多言,我们真正要面对的,不是她老人家,而是北蛮那边。”樵轻尘说着,用意念把青草送走。
青云感到手心一空,心也跟着一空,语气有些急促,“轻尘,她是我的结发妻子,我不会因为母亲有生恩,就违背自己的心。”
“随你,她们已经在大门外了,不去迎接吗?”樵轻尘道。
青云却是起身,往前堂走,“不去,朝堂的规矩,与孝道同样重要,二者不可得兼,自古忠孝难两全。”
樵轻尘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同时,也很满意他看待问题的态度,“好!作为晚辈,我去迎迎。”
“岂有此理,不派人来迎接,居然让我住在驿站那个破地方,简直就是大不孝。”靳老夫人刚下那车,就一阵数落,就差骂爹骂娘了。
樵轻尘此时,刚从后院出来,还未跨过县衙的门槛,听她如此一说,方下脸色就冷了一分。
靳老夫人见着一个美艳又端庄的女子,以为她就是自己儿子要娶的人,沉下脸来,厉声喝问,“哪家的女子,如此不懂礼数,见了老身,不扶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行礼问安?”
樵轻尘冷哼一声,淡然一笑,指着衙门的高门槛,语带双关,“摆谱是吧?作为晚辈,行礼问安是必要的,只是这里太高,还没出来,如何行礼?”
靳老夫人虽说在大夏皇宫里长大,打小就不得宠,此刻却是摆架子拿乔。
“倒也是,这衙门啊,可不是普通人能进的。不知道,你这小浪蹄子,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让那小子宁愿不当靳家家主,也要与你相守?”靳夫人骂骂咧咧的,在丫鬟的搀扶下,往县衙大门走来。
樵轻尘知道她误会了,却也不拆穿,“老夫人,看在你年事已高的情分上,不与您计较。可是,一家主母,却口中无德,岂不让人笑话?”
靳老夫人被她的话,呛得满面无色,当下脸色更冷,言语更是与状,“该死,这般没教养,还敢肖想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