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丰年说,“这个我帮不了,你们还是尽快送他去医院吧,我能力有限,只能帮到这里了。”
梅兰见他态度始终淡淡的,心里很不高兴,但她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置气,得哄着对方。
梅兰声音放得更柔缓了,带了些许小心翼翼,“司同学,能不能麻烦你跟我们一起去医院?”
司丰年不管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一直拒绝,“抱歉,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请你们离开吧。”
梅兰面露急色,“司同学,你和英华是同学,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这样吧,只要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医院,我可以付报酬的,价钱随便你开。”
司丰年的脸彻底冷下,“我最后再说一遍,请立即离开这里,再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
白阮阮见司丰年动怒了,赶紧从角落里走出来,走到司丰年身边安抚他的情绪,“别生气,我来跟他们说。”
司丰年摇头,“不用,你回去休息,我来处理。”
坐在席子上捂着胸口的凤英华听见白阮阮的声音后立即抬起了头,看见白阮阮的脸时,惊呼出声,“白阮阮?你怎么在这里?”
白阮阮疑惑地看着凤英华,“你认识我?”她对凤英华没有印象。
凤英华从席子上起身,双眼火热地盯着白阮阮,“你不记得我了吗?你上回来医院时撞到我,把我的资料撞了一地,你还帮我捡了好一会呢,你还把你带的苹果给了我一个。”
白阮阮想起来了,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只是当时她没有注意那位同学的长相,加上时间过去挺久了,她早就记不清了。
“是你啊。”白阮阮笑了笑。
凤英华似乎没感受到白阮阮冷淡的态度,他接着说,“我打听到你是经贸系的,还去那边找过你,可惜不凑巧,每次都没找到,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你,这是你家吗?”
白阮阮点头,“是,我和丰年住在这里,同学,我看你现在没什么事了,时间也不早了,能麻烦你们离开吗?我们要休息了。”
丰年?
凤英华当然各知道司丰年的名字,他愣了一下,看向司丰年,又看向白阮阮,“你们什么关系?”
白阮阮皱眉,觉得这个同学说话太过无理,但出于礼貌教养,她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丰年是我丈夫,这里是我们的家。”
“你结婚了?”凤英华的声量陡然拔高,一脸不敢相信,眼底是浓浓的失望。
白阮阮是他在京北大学见过的最漂亮最有气质的女孩子,各方面都符合他对伴侣的幻想,且从白阮阮的衣装打扮和气质来看,绝对家世极好,和他正相配,比他那个未婚妻不知强多少倍。
可这个他一眼就相中的女孩子,竟然结婚了,对象还是司丰年。
知子莫若父,凤海生一眼就看出儿子的心思,见儿子有些失态了,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再把司丰年得罪死了,那就真的麻烦了。
凤海生一把拉住凤英华的胳膊,“英华,这是人家的家事,你不要瞎打听。”
被父亲这一提醒,凤英华反应过来,很快收敛了面上的情绪,但眼底的郁闷依然浓不可化。
这时纪元晖打了个呵欠,“你们到底走不走?再不自己走,我就要赶人了啊!”
凤海生又看了司丰年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不想理人的模样,心里知道今天注定要无功而返了,就尬笑着说,“抱歉抱歉,是我们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凤海生和梅兰一左一右扶着儿子离开,凤海平则走到司丰年前面,笑着说,“司同学,今天是我们叨扰了,耽误你们休息,实在是抱歉,也很感谢你不遗余力的救治我们家凤英,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凤海平拿出一张提前写好的纸条,上头有他的名字,职位,办公室电话,以及收信地址。
“往后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可来找我,我绝无二话。”
凤海平摆出他自认为十分真诚的表情,可看在司丰年眼里,却假得很。
他活了两辈子,要是连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都分辨不出来,那他就真的白活了。
司丰年没接纸条,“不用了,以后你们也不要再来这里,需要看病就去医院,如果一定要找我治,可以去军区医院中医部挂我的号。”
递出去的纸条人家不收,凤海平十分尴尬。
他把纸条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笑着说,“行,以后英华需要看病时我们就带他去军区医院找你。”
凤海平说完就告辞离开,迅速离开院子,追上了外头大哥大嫂他们的步伐。
此时凤英华还有点失魂落魄,加上身体还虚着,没走几步就开始喘,在月光下显得脸色尤为苍白,像是随时都要嘎了的样子,吓得凤海生和梅兰都快哭出来了。
“儿子,你别吓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又难受了?”梅兰扶着儿子的胳膊问。
凤海生赶忙半蹲下,“快趴爸背上来,爸背你去医院。”
凤英华现在确实很不舒服,但也不想让父亲背他,他自认还没到那种地步,加上心里烦躁,语气自然就不太好,“好了,你们烦不烦,我能自己走,我又不是残废。”
凤海生和梅兰生怕他情绪一激动再犯病,赶忙顺着他说,“行行行,你别生气,你想自己走就自己走,咱走慢一点,没关系的,你边叔叔的三轮车就在外头,出去就能坐。”
一家人慢慢走出了正德街,凤英华和梅兰坐上了三轮车,凤海生和凤海平两兄弟步行跟在后头,好在附近就有医院,也不用走太久。
凤海生看着儿子这模样,心越发的沉重,想到儿子发病时的凶险,又想到司丰年刚刚表现出来的冷漠态度,心知想要司丰年心甘情愿将“古医复脉术”交出来是不可能的,人家根本就不惧他们凤家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