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事情。”
牛忠实再次苦恼起来，说道，“我跟她现在的情况，我觉得很怪异。”
“怎么个怪异法？”方炎问。
牛忠实点起烟来狠狠地抽了一口，吐着烟雾说，“她好像很忙的样子，每一次打电话都是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挂机或者干脆就没人接。发信息什么的有时候回复得非常快，有时候一天都不见回复。有时候她主动找我约会，约会的时候看上去开开心心的，分手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可是等我约她，不是没空就是很累不想出门。我问她在做什么事情，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干脆不说话。唉，我真的闹不明白了。这是谈恋爱吗？”
方炎吃惊地看着牛忠实，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说。
牛忠实看着方炎的眼神，皱了下眉头，然后很快就明白了，说，“你是不是联想到什么了？大爷的，我就是联想到那些才越发的不安心里越发的难受。你说，做什么工作会忙成这样，不但休息时间没固定，还神神秘秘的。炎子，你说我是不是太可恶的，居然会联想到她会去做那行？天，想想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她真的做那行，我怎么还喜欢她呢？”
其实，以他们之前的关系，除了老婆，其他的几乎都可以肆无忌惮地谈论。
“我得承认，按照你的描述，我是联想到了那行。”方炎沉声说，“也不能怪你，毕竟她也算是有前科，虽然那一次带有强迫性质，但也有她个人的因素。怎么说呢，唉，我说了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牛忠实说道，“把你请来就是想你畅所欲言，什么都不怕说。”
看了他一眼，方炎说，“按照你说的，我觉得这个关巧玲很有问题。我的看法是，在你搞清楚这些之前，你不要那么快让自己沉浸下去。爱情是沉溺的海洋啊，不管是谁，就是以大老粗自居的老胡，也逃不过去，自称江湖浪子的顾兵，也逃不过去。是个正常人，都逃不过去。唯一的区别就是，你和她，男人和女人，看谁先沉溺，谁先沉溺，谁就输了。输了也就输了，关键是看是不是输在一个值得的女人身上。我的意思，你能听明白吗？”
牛忠实老老实实地说，“有点深奥，我的消化一下。不过有一点我很确定，就是每次电话没人接信息很久不回复的时候，我心里就很难受，然后就忍不住要胡思乱想，各种吓人的猜测。”
“看来事情有些严重了。”方炎说，“你已经比她快一步沉溺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尽力地把自己拉出来，站在一个相对冷静和理智的角度，再认真地看一遍你和她之间的事情。退一万步说，即便她没问题，那么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手紧抓不住沙子。你要把她泡到手，决不能一味地猛攻，也要恰当的时候欲擒故纵。”
说着，方炎皱眉问，“不是，按照我的观察，关巧玲这样的女人，你多点砸钱，应该问题不大吧？”
“问题就在这里。”牛忠实苦笑着说，“正因为我发现她变了，不再唯金，不再市侩，总之看到她正在朝着好的方向改变，我才越来越喜欢她。”
方炎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她要么是钓你这条大鱼，要么就是真的狠下决心改变。”
耸了耸肩，方炎说道，“推论是有点吓人，但还是那句话，靠你自己去判断。”
牛忠实恐惧地看着方炎，“我请你过来是帮忙舒缓烦恼的，你反倒吓我，你好狠的心。”
“哈哈哈！”方炎大笑一阵，忽然收起笑容，严肃地说，“老牛，我没有吓唬你。你不是普通人，你手握一个农业帝国，一个永不会倒闭的企业。很显然，你会是很多女人眼中的猎物。”
迎着方炎的目光，牛忠实慢慢沉静下来，方炎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存在这种可能。
方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还是得要靠你自己，别着急，慢慢来，总会有看清楚的一天的，不管看到的真实是什么样的，接受就是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去接孩子了。”
牛忠实发了一阵子愣，却是摁住要起身的方炎，说，“我还有点事情跟你说。”
“说吧，简要地说。”方炎看了看时间，盘算着开快些能不能在放学之前赶到学校，说道。
牛忠实整理了下思绪，暂时把烦人的感情问题放到一边，想了想，说，“我已经往泰国派了项目团队，如果你没有其他指示，我就让他们开始联络当地政府，就征地事宜展开谈判。”
“这个事情。”方炎微微点了点头，说，“用开办工厂、房地产、修建道路的名义先拿下运河经过区域的地块，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一个切入点。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展开工作吧，过了春节，克拉运河筹建委员会就会成立，届时，我得长居泰国了。”
牛忠实说，“我这边也在编组精干团队，届时交给你编入委员会，利用阳光农业集团在泰国的影响力，给那些政客施压。”
方炎点点头，“阳光农业集团控制了泰国三分之一的农业生产，影响力非同一般。我用得上。”
“总之，阳光农业集团未来五年之内没有大规模的收购并购计划，也没有大规模的投资项目，所有的资源都会为克拉运河服务。”牛忠实说。
笑了笑，方炎说道，“红星建设集团、阳光农业集团，还有一笔多达三千亿软民币的专项基金以及人数两万人的施工队伍，蓄势待发。但说实话，我心里很没底。”
牛忠实摇了摇头，说，“做这个事情，五大常任理事国心里都没底，别说一个自然人了。”
“不过，事在人为，做了就有希望。”
方炎说着站起来，说，“我先去接孩子，找个时间，咱们开个小会。”
“行。”
牛忠实送方炎上车，笑着说，“我很羡慕你现在的生活，接送孩子，买菜做饭，奶爸干得开开心心的。其实啊，这才是生活啊。”
方炎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早晚的事，走了。”
目送方炎的陆地6200远去，牛忠实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回到山庄里。
在前往学校的路上，方炎一边开车，一边用手机翻看着秘书部传送过来的文件。他现在是忙得一分钟得掰成一个小时用。身边的人，不是热恋中就是老婆怀了孩子，家庭一下子就提升到了最高地位，自然就不会有更多的时间来处理工作时间之外的事情。当然方炎是乐于看到这一点的，因此只能强制性地给几个心腹多一些陪老婆孩子的时间，自己就多忙些。
开车看手机的危险性有多大，已经有无数案例摆在那了。不过方炎这厮自持自己技术过硬可以一心两用，开车从来不注重这些，而且他还喜欢开快车。有时候跟车能跟“手指位”，即和前车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手指那么长。
俗话说，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会儿正值高峰期，下班的下班，上夜班的上夜班，买菜的买菜，更多的人在路上或者再上路的路上，一天之内交通最繁忙的时候，会一直持续到十点。
一个不留神，方炎的目光刚从手机那里移动到前方，就看见前车的屁股在飞快地放大，猛地一脚刹车下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陆地6200沉重的车身在惯性的作用下不轻不重地一头撞在了前车的屁股上，路面上留下两道整齐而深深的轮胎痕迹。
“嘭！”
不轻不重的撞击声。
方炎摁了电子手刹，无奈地拿起电话给陈妈打过去，“陈妈，我追尾了，人没事，轻微碰撞，嗯，你去接坦坦，我处理完就回家。”
挂了电话，方炎推门下车。
陈妈是老司机，方炎给她配了一辆陆地5700，用作买菜接送孩子什么的通勤车。管家开上百万的豪车也算是奇葩了。而且，他们家的车全都是硬派越野车，包括王玉珏的那辆路虎卫士。
下了车，方炎才知道，他爆了一台帕纳梅拉的菊花。从后面的标识可以看出，那是一台低配车，但也过百万。帕纳梅拉的情况很惨，整个菊花都塌陷了进去，行李箱的盖板都翘了起来，优美的线条犹如被扔了一把臭狗屎一般，看着恶心。
方炎再一看自己的车，陆地6200毫发未伤，那粗壮的钢制保险杆只是掉了一点漆。他不由摇头苦笑了一下，自语一句，“这车跟特么坦克似的，追尾被追尾都能省修理费。”
帕纳梅拉的主人下车，方炎扭头望过去，却是一年轻貌美的女郎，超短牛仔裤下面两条白皙的长腿，都傍晚了还带着个大墨镜，踩着白色的运动鞋走过来，摘下墨镜，看了看自己的车菊花，又看了看方炎的车头，然后慢慢地扭头看着方炎。
“你这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