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月光下,蛇人们终于挖到了墓园最中心的那座古老墓穴。这座墓碑已经风化得几乎看不清铭文,但隐约可见上面刻着一把长刀的图案。
“就是这里……”科莱恩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蛇瞳在黑暗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继续挖,把棺木整个请出来。”
蛇人们发出嘶嘶的应和声,锋利的爪子疯狂刨开潮湿的泥土。随着“咔”的一声闷响,一口漆黑的棺木被整个拖了出来。棺木上缠绕着锈迹斑斑的铁链,但早已腐朽不堪。
科莱恩示意蛇人打开棺盖。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棺木内露出了一具穿着古老战甲的骸骨。骸骨的双手交叠在胸前,正握着一把通体漆黑、刃长近两米的巨型长刀。即便经过百年岁月,刀身依然泛着冷冽的寒光。
“终于……找到了……”科莱恩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他示意身后的蛇人仆从上前,那个比其他蛇人更为高大的仆从恭敬地弯腰,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把长刀。
当长刀被举到面前时,科莱恩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抚过冰冷的刀身。刀刃上隐约可见细密的血色纹路,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饮过的鲜血。
“完美……太完美了……”他低声呢喃,指尖在触碰到某个特殊纹路时突然一顿,“看来这把刀的主人,当年也是同道中人啊……”
他收回手指,发现指腹已经被割开一道细小的伤口。鲜血顺着刀刃上的纹路缓缓流淌,那些血色纹路竟像是活过来一般,开始微微发光。
科莱恩突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哈哈哈……天助我也!这把刀上还残留着血气!”他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打道回府!立刻!”
蛇人们迅速行动起来,有的收拾挖掘工具,有的扛起装满“战利品”的布袋。那个捧着长刀的蛇人小心翼翼地将它用黑布包裹起来,背在身后。
轮椅在潮湿的草地上缓缓前行,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墓穴周围的泥土被翻动得乱七八糟,原本覆盖在上面的草皮也被掀开,露出了里面的棺材。
科莱恩最后一次回头,凝视着那个空荡荡的墓穴,他的嘴角突然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阴冷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恶意,仿佛他对这个墓穴中的尸体有着某种特殊的计划。
“等着吧……”科莱恩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墓园中回荡,“很快,你们就会以另一种形式重见天日了……”
说完这句话,科莱恩操纵着轮椅,缓缓地离开了墓园。随着他的离去,墓园里的寂静再次笼罩了一切,只有那被掘开的墓穴,还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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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宫中幽蓝的藤蔓剧烈晃动,梦魇之兽胸口的碎片迸发出刺目的光芒,狂暴的能量在它周身形成旋涡。
就在能量即将爆发的瞬间——
“铛——”
一声悠远的钟鸣突然响彻整个迷宫。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一道修长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白小柒面前。男人缓缓抬起右手,背后骤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金色时钟虚影。钟面上精细的罗马数字泛着冷光,三根指针以不同的速度逆向旋转。
“咔嚓——”
伴随着镜子碎裂般的脆响,三个巨大的青铜齿轮从虚空中显现,将梦魇之兽死死卡在中间。齿轮开始高速旋转,每一次转动都迸发出耀眼的火花,梦魇发出痛苦的嘶吼。紧接着,无数锈迹斑斑的铁链从迷宫墙壁中激射而出,如同活物般将怪物层层缠绕,硬生生拖进了墙壁之中。
整个空间恢复了平静,只有几片飘落的齿轮碎片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男人转过身来,月光般的银发垂至腰际,碧绿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整个星河。杨明远瞳孔微缩,下意识推了推眼镜:“伊莱亚斯大人……”
拉丝格瑞斯上前一步,酒红色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多谢您出手相救。”
伊莱亚斯摆了摆手,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白小柒身上。他缓步走到女孩面前,优雅地单膝跪地,让自己的视线与对方平齐:“你就是师尊他老人家收养的那个孩子?”
白小柒眨了眨灰色的大眼睛,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啊!你就是爷爷经常说的那个学生!”
伊莱亚斯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我还以为他老人家已经把我忘了呢。”
“才不会呢!”白小柒兴奋地手舞足蹈,\"爷爷的书房里还摆着你们的合照!对了对了——\"她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哥啊,你上次送的粽子还不错,你下次能不能给我送点零食啊?伊甸园的零食应该很好吃吧?”
这番对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南宫凛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等等等等!小柒你叫他什么?哥?!”
伊莱亚斯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师尊还是老样子,总爱把辈分搞得乱七八糟。”他转向众人,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这座迷宫很快就会发生改变,我送你们出去。”
拉丝格瑞斯欲言又止:“可是关于梦境世界的事……”
“各都市的事务由各都市自行处理。”伊莱亚斯抬手打断她,背后的时钟虚影再次浮现,“这是当年立下的规矩。除非……”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他们违犯了都市禁忌。”
话音刚落,整个迷宫突然开始剧烈震动。伊莱亚斯一挥手,众人脚下立刻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时钟图案。
“记住,”他的声音在空间扭曲中逐渐飘远,“当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你们就到家了”
还没等他说完,白小柒等人就被一阵耀眼的白光吞没。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伊莱亚斯站在时钟中央的孤高身影,以及他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伊莱亚斯站在钟楼顶端,黑发在夜风中肆意飞扬。他微微低头,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精致的银质烟盒。“咔嗒”一声轻响,烟盒弹开的瞬间,一根细长的香烟自动跳到他苍白的唇间。
他右手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搓,一簇幽蓝色的火苗凭空燃起。火光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眼眸中投下深邃的阴影。香烟被点燃的瞬间,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缭绕的烟雾,在月光下形成诡异的图案。
“主公。”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戴着竹编斗笠的男子单膝跪地,黑色制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腰间别着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剑,整个人仿佛从古代画卷中走出来的侠客。
伊莱亚斯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凝视着脚下被迷雾笼罩的都市。香烟在他指间明明灭灭,灰白的烟灰随风飘散。
“接下来怎么做?”斗笠男子沉声问道,“是否要进行清扫?”
伊莱亚斯又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不用。”他的声音比夜风还要冰冷,“封锁这里一段时间,进行全面调查。”
斗笠男子微微抬头:“那‘永夜华诞’……”
“推迟。”伊莱亚斯掐灭香烟,指尖轻轻一弹,烟蒂划出一道弧线坠入深渊,“在调查完‘织梦者’最后的杰作前,任何大型集会都不准举行。”
“遵命”斗笠男子抱拳行礼,身影如同水墨般在月光下渐渐淡去。
伊莱亚斯独自站在钟楼边缘,夜风掀起他的衣摆。他抬起手,看着腕表上跳动的指针。
远处的雾气中,隐约传来钟声的回响。十二下,不多不少。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优雅地掠过屋檐。
一只通体漆黑的猫咪叼着一条小鱼干,迈着慵懒的猫步从栏杆上走过。与伊莱亚斯四目相对的瞬间,竟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戏谑。黑猫突然松开嘴,将小鱼干丢在了他脚边。
伊莱亚斯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不需要这个。”当他再次定睛看去时,黑猫已经轻盈地跃下栏杆,只留下那条小鱼干孤零零地躺在他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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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雾都最豪华的私人宅邸内,水晶吊灯将舞厅照得通明。赫卡忒——或者说,那位曾经红极一时的女演员的身体——正在随着古典乐的旋律翩翩起舞。她修长的脖颈微微后仰,每一个旋转都优雅得令人窒息。
“喵~”
菲利斯从落地窗的缝隙钻入,轻盈地跃上钢琴。它舔了舔爪子,琥珀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这具身体的柔韧性很强吧?比上个月那个芭蕾舞演员还要出色呢。”
赫卡忒停下舞步,丝绸长裙随着惯性轻轻摆动。她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鲜红的液体在水晶杯中摇曳:“怎么样了?”
菲利斯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尾巴尖轻轻摆动:“那位‘管理者’亲自出马了呢。不过放心,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例行公事地封锁了区域。”
赫卡忒抿了一口红酒,红唇在杯沿留下暧昧的印记:“伊莱亚斯还是老样子,永远那么……恪尽职守。”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菲利斯突然跳到她肩上,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的脸颊:“要我说,你干脆换个身份算了。那位女明星的追求者太多,太引人注目了。”
赫卡忒轻轻抚摸着菲利斯的脊背,指尖划过它油光水滑的皮毛:“急什么?这具身体我才用了不到一个月。”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被迷雾笼罩的都市,“再说……‘永夜华诞’马上就要到了,我需要这个身份的影响力。”
菲利斯在她耳边发出呼噜声:“随你高兴~不过……”它的声音突然变得蛊惑,“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小家伙,那个叫白小柒的女孩……”
赫卡忒的手指微微一顿,红酒杯中的液体泛起细微的涟漪:“哦?调委会的那个灰发丫头?”
菲利斯的尾巴愉悦地翘起:“她的身体……很特别呢。我从没见过这么纯净的灵魂容器……”
赫卡忒转过身,镜中倒映出她完美的容颜——精致的五官,瓷白的肌肤,还有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紫色眼眸。她对着镜子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看来今年的‘永夜华诞’,会格外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