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钰放了陆翡二人,召了李御医来。
李御医最近闲着,后宫空荡荡,太医院执勤的人不少,他在家的时间反而多了,挺好,进宫也就偶尔帮太后诊脉,皇上传召,便也没多想。背了药箱,进御花园先行行礼。
楚珩钰没叫起,直接问:“璃月的病症究竟是什么病症!若是再隐瞒,孤不介意收回给你的一切。”
语气沉沉,不容置喙。
李御医愣了愣,抬眸看了看皇上面色。
最近这小两口闹的事儿太大,这,是要秋后算账了,李御医犹豫的功夫,楚珩钰给了个眼色。
杨兼忙道:“敢欺瞒皇上,把他绑起来喂鱼。”
人还没动上手,李御医忙开口,“我说我说,我问那丫头为什么给自己下毒,她说看那些冷宫娘娘可怜,你说,这,我.....我也不是刻意要欺瞒皇上,实在…实在…与她有几分交情。”
楚珩钰沉声:“她为什么有毒?”
“还不是打仗的时候,给外邦人使的计,她说以后谁不听话,就给人教训,我哪想到给她留着又给自己下了一次毒,好在这药不大伤身,不然有她后悔的。”
楚珩钰细想璃月的目的,当时要把他推给别人是真,不想留在宫里是真,想与他生分也是真,那些冷宫之人怕是顺带,莫名想到过去,那时候她就敢与他对抗,张口想咬也敢咬他,是因为算计好了她在自己心里的分量。她璃月,从来知晓怎么算计他,算计他的心。
哼!早有端倪,他却浑然不知,挥手,叫人离开。
璃月,璃月,璃月,楚珩钰觉得自己陷在黑暗里,泥潭里,越挣扎越深陷,上不去,走不出。
叫人了人送酒来,又是一场酩酊大醉。
次日,朝廷休沐,本也不用上朝堂,杨兼以为楚珩钰会睡一个昏天黑地,不曾想,一大早开始对弈,自己与自己下棋,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说实话,在他看来,情爱之事最伤人心,当初撮合要是想到两人会有今日,定然半点不掺和。
楚珩钰自知自己没有处理好自己与璃月的事,朝政都没心思,故而,他以棋代天下,一个自己,一个璃月。越下越深入,越下越觉得璃月有本事,兔子有九窟,就算璃月有九窟可惜,怀了孕,终究会寻一个安稳之地怀胎,他又做什么还到处去寻,倒不如守株待兔。
既然那庄子这般神秘,定然是做了诸多安排,冷冷勾唇,放下棋盘,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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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府
“坏女人!”
“丑姑娘!”
“坏女人!”
“丑姑娘!”
“坏女人!”
“丑姑娘!”
“......”
吴凛看着一大一小对骂很是头疼,吴老夫人也不好掺和毕竟人家是客,便就只能看着一大一小吵架。
还别说,看着挺热闹,倒是叫人不讨厌。
“爹,她说我丑,呜~”
“喂,她说我坏。好没教养!”
吴凛扶额,只想转身走人,就见乔婳对着身后的人使眼色。
又见那丫鬟上去哄道:“小姐,咱不能叫一个外人看扁了,你去,给老夫人行个礼,叫外人看看什么是教养好不好。”
瑶瑶犹豫,就见另一个丫鬟上去哄道:“她是乡下来的,根本不知道大家礼仪,咱们叫她开开眼界。”
就见乔婳双手环胸,很是不屑,“就她,一身的大小姐脾气,会才怪!”
丫鬟道:“小姐,你看,咱不做出来给她瞧,都给人看扁了。”
瑶瑶犹豫,端着身子款款走到祖母面前,好生行了个礼:“祖母好。”
丫鬟又道:“你父亲那呢?”
瑶瑶便又学着规矩,款步走到吴凛面前,“父亲好。”
乔婳故作惊讶,道:“哟,刚才那样倒有几分小美人的样子,倒是我小瞧你了,不过嘛,看你这样也是装的,装不了几天。”
“你!你才装的,坏女人。”
“那咱们走着瞧,哼!”
乔婳翻个白眼,转身就走,身形妖娆。
吴凛莫名弯起了唇。
吴老夫人笑弯了眼,笑着哄道:“咱不能叫外人看扁,明天就给你请个女先生,教你读书写字,长大呀,咱们也是漂亮的大美人!”
“嗯,奶奶,我不想叫外人看扁。”
“嗯,有骨气,有你爹的几分风骨。”
吴凛跟着乔婳走,到了她屋前,就听她说要酒喝。
出声制止:“养伤,喝什么酒!”
乔婳没好气:“要你管。”
吴凛一噎,对着丫鬟道:“不准给。”
“你凭什么管我,不给酒,那就给点银子,我要回了。”
“你要是早配合,烙子都找到了,如今可没人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给我马和钱。”
“不是不会骑马?”
“这话你也信!”
吴凛一噎,“你是故意的?”
乔婳勾唇一笑,带着几分妖媚。
乔婳二十有几,正是花容月貌的好年纪,吴凛怎么也是个壮年男子,血气方刚,有对乔婳多了几分好感,淡声:“怕不是你故意看上了老子?”
乔婳翻个白眼,“钱给不给?”
吴凛淡声:“不放心,等等看皇上有没有安排,若是有外派,找人把你顺道带走。”
乔婳抿唇,谁用他一个外人不放心,转身进屋,关门。
门关上的那一瞬,四目相对,两人的眸色竟然是一样的,隔在两人之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