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非是任何一种林战所能理解的生命形态。
当那个巨大的、通体由最纯粹的液态星辰能量所构成的轮廓,在通道的尽头,彻底显现时。整个机械迷宫,都仿佛,被一股来自于更高维度的、绝对的意志,所彻底冻结了!
它,没有固定的形体,时而如同燃烧的星云,时而又凝聚成一只俯瞰众生的、冰冷的、由光芒构成的巨眼。
它,就是这座古老技术原型试验场的……终极守护者!
它,苏醒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尊散发着足以让法则都为之退避的恐怖威压的古老存在,并没有在苏醒的第一时间,发动任何攻击。
它,只是……“审视”。
一股,远比之前遭遇的任何精神冲击,都要宏大、都要纯粹、都要……不容抗拒的意志力场,如同无形的海洋,瞬间,将林战和所有幸存者,彻底淹没!
在这股意志力场面前,他们的一切思想,一切记忆,一切秘密,都仿佛被彻底地、无情地,暴露在了阳光之下,无所遁形!
“呃啊——!”
雷枭,那具充满了钢铁意志的半机械身躯,在这股恐怖的意志审视面前,第一个,发出了痛苦的低吼!他那刚刚恢复一丝清明的眼眸,再次,被混乱与狂暴所占据!
就连巴克那具报废的“歌利亚”残骸之中,那极其微弱的通讯器,也在这股意志的扫视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即将彻底烧毁的“滋滋”声!
然而,就在林战的意识,也即将被这股浩瀚的意志所彻底碾碎的瞬间!
“嗡——!!!!!”
他左臂之上,那枚早已与他血肉交融的、金色的“知识核心”印记,在面对这股强大到极致的、但却……同源的古老能量时,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无比剧烈的……异常反应!
它,不再是之前的被动共鸣,或微弱指引。
而是,如同遇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同类”或“长辈”般,主动地,爆发出了一股充满了“渴望”、“交流”与“认证”意味的……奇特共鸣!
一瞬间,那股足以压垮一切的恐怖意志力场,在接触到林战时,竟变得……柔和了下来。
林战,竟奇迹般地,通过“知识核心”这座无形的桥梁,与眼前这尊恐怖的古老守护者之间,形成了一种……极其微弱,但却……无比真实的……能量与信息的共鸣!
他,能够感知到,守护者的……意图!
它,并非是要,毁灭他们。
而是在……考验他们!
下一秒,林战眼前的世界,再次变了。
他的意识,被强行拉入了一个,由纯粹的能量和信息构成的、更加宏伟的……精神试炼空间!
在这里,守护者,向林战,发起了,一场,关乎于“文明”、“生命”、以及……“火种”的……终极拷问。
没有物理的战斗,只有意志与智慧的较量!
第一个幻象:一颗与地球极其相似的、正处于蒙昧阶段的原始星球。守护者的意志,在林战的脑海中响起:“汝,若为‘执火者’,当如何?是,降下‘火种’,强行开启他们的民智,让他们在百年之内,就发展出足以遨游星海的璀璨科技,但也因此,会彻底失去他们自身独特的、在百万年进化中所形成的文化与信仰?还是,静静守护,任其在未来的数十万年,甚至数百万年中,自行演化,即使,他们可能,会因为一场小行星的撞击,或是一场无法被控制的瘟疫,而彻底……中道崩殂?”
第二个幻象:一颗早已被“掠夺者”所侵蚀、充满了死亡与哀嚎的、濒临毁灭的文明星球。守护者的意志,再次响起:“汝,若为‘执火者’,又当如何?是,动用‘火种’的力量,强行‘净化’这颗星球,连同上面所有被污染的、早已无法被拯救的亿万生灵,一同,从宇宙中抹去,以防止‘污染’的进一步扩散?还是,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还存在着‘幸存者’的希望,而选择……放任这颗‘毒瘤’,继续存在于宇宙之中,甚至,可能会在未来,威胁到……你自己和你所守护的……‘新家园’?”
每一个选择,都像是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地,拷问着林战的内心。
他,将自己一路走来的所有经历,所有牺牲,所有对“火种”的理解,以及……那份,属于“人类”的、虽然渺小但却无比坚韧的……人性,毫无保留地,通过“知识核心”的共鸣,传递给了守护者。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充满了审判意味的意志力场,终于,缓缓地,退去了。
林战的意识,也随之,回归到了现实。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但他的眼神,却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的……明亮与……坚定。
“……汝,通过了……初步的……试炼。”
守护者那古老而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它的声音中,似乎,多了一丝……认可。
随着它的认可,一些,关于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秘密,也随之,向林-战,揭开了它那神秘的面纱。
“……吾等古老文明,并非是毁于‘天灾’,也非‘外敌’……”
“……而是,毁于……我们自身,对‘火种’的……分歧……”
“……一部分人,主张用‘火种’,去‘控制’宇宙的演化,成为新的‘神明’。而另一部分人,则主张,将‘火种’,作为最后的‘希望’,去‘引导’和‘守护’宇宙中,所有新生的、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文明……”
“……最终,‘控制’,引来了‘掠夺者’……”
“……而‘守护’,则开启了……你们现在所背负的……‘执火者’的…… 宿命……”
林战,被这个惊天的秘密,冲击得久久无法言语。
“你,虽然通过了,初步的试炼。”守护者的声音,再次,变得冰冷而威严,“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火种’的保护和播撒之路,远比你想象的,要更加的……艰难和……残酷。”
“而‘掠夺者’的力量,也远比你们,在‘蔚蓝星’上所见到的,要……强大得多得多。”
守护者那由能量构成的、如同星云般的巨大身躯,缓缓地,向两侧分开,露出了它身后,那条通往遗迹更深处、更加黑暗的……道路。
“去吧,‘执火者’。”
“去,找到那,被我们封印在这座试验场最深处的……最初的、也是最危险的…… ‘火种’原型体。”
“然后,去完成一个……你的前辈们,从未有人,能完成的……更加危险的……最终任务。”
守护者,并没有告诉林战,那个任务,具体是什么。
它,只是,给了林战,一个,更加模糊,更加危险,但也……充满了更极致诱惑的……最终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