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早就被碾碎成尘埃的街道上,除了那震荡不断轰击的声音,也就只剩下那只笞心魔的脚步声了。
为什么,这个连施术者自身都在不断自毁的法术,会对自己造成不了一点效果呢?
刚刚那个怪物暴走的时候...影响到自己了...
自己就在她旁边,是离她最近的人,是被她身上的那种扭曲覆盖的最严重的人,甚至我那时候还在她的脑子里。
我的定义...也被她一同扭曲了吧...
在被她带着一同前往天空之上面见神明的时候,或许...我也被分成了两份,变成了一个复合体了吧。
大地上的东西...被杀死了,而剩下的,只剩下天外的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那我现在岂不是无限虚化?
我这么厉害,要不以后萨卡兹再多成立一个王庭吧,就叫做笞心魔王庭。
到时候我当王庭之主,打架了只管上,谁的攻击都对我无效。
想想都爽。
不对...我的定义被扭曲了...那该不会我也碰不到大地上的生物了吧?
那也没事,反正又没人碰得到我,就算冲过去报点我存在的收益也很高了。
嗯,没出息没关系的,还有气息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笞心魔都算是濒危物种了,要不是战略价值很高,被人保护的很好,我们笞心魔这种被外人传会吃掉别人脑子的生物,肯定会被架在处刑台上烧个三天三夜的。
走出了赫珥柯莉斯身边那圈爆走造成的深坑,笞心魔找到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却依然握着刀的加略。
嘛...希望这最好有效吧。
要是真的有效那下一届魔王我去争一争也不是不行...
要是不行我就算去当一个报点机器也要整个王庭之主当当。
反正我会选自己的,我妹妹也肯定会选我的...
手指上浮现出粉色的光团,坠向倒在地上的加略。
嘛...好了,我知道现在特雷西斯打不过我了。
那下一位魔王想必应该是我了。
应该...吧...
......
伊比利亚的海边,幼鸟坐在码头上,百无聊赖的摇晃着腿。
天色始终阴沉着,让人看着就本能的感到不快。
所幸这个幻术中的加略随身还带着遮盖自己异于常人瞳孔的布条。
将那个脏的不知道被丢在地上被人踩过多少脚的烂布条缠在自己头上,再也不去看那阴沉的天色。
在卡兹戴尔十几年的锦衣玉食没有改变她的本质。
她不在乎这些她不关心的事情。
她不关心这些她不在乎的事情。
她想,就去做。
她喜欢,就去追寻。
她不喜欢,就不会去看。
如果她不喜欢的东西,非要将这份不喜赋予可以存在的意义的话。
就正如同她身后那个被切的七零八落的审判官的尸体一样。
真是奇怪的人啊...明明我使用的笞心魔的法术,会直接塑造出她的梦魇,将她的恐惧放大,再一次摆在她面前才对的。
为什么...
这位王妃,能够做到将明明是她的恐惧的东西,搞成这样呢?
那个笞心魔只是惊讶了一瞬间,随后对着法术的内容做出了一点修改。
在那个小黎博利所在的码头后面,一个又一个披着灰色兜帽长袍的伊比利亚审判官从朦胧的画面边缘缓缓凝实,提着细剑向小鸟靠近着。
有意的收敛着脚步落地的声音,但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让人察觉到。
“我现在懒得再站起来,像是砍第一个那样砍死你们了。”
那很小一只的加略说着,话语没有起伏,只是单纯的陈述。
抬起手,庞大的法术以她为中心散开,将那些审判官压缩成地面上的一幅幅血红色的涂鸦。
不是...这对吗?
要知道,刚刚被自己法术硬控的那位神之子,在自己的法术之中,也是那么一种无能为力的状态啊?
人总有弱小的时候吧?
只需要把那时候的恐惧改写,放出来,什么人都顶不住的才对啊?
还是说...特蕾西娅身边的,都是这样的怪物?
不对啊?我看过这只黎博利的档案的,她很干净的。
那也就是说,在法术阅读了她的人生之后,得出的结论,就在这时候。
但是哪怕在她还是个小孩的时候,用着那副身体,带着自己的记忆,就足以让她直接使用这种超规格的法术?
我记得...她甚至都不是感染者吧...
“那个躲在暗处向我施法的人,你现在在这里吧,刚刚我感知到这里有了那么一点点变化,不多,差不多是一个人进来的程度。”
加略说着,感受到自己撑在码头上的手指接触到了后面流过来的血迹,很嫌弃的抽回了手,勉为其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你到底在恐惧着什么呢?”
没有再继续隐藏,而是直接开口问着。
如果没有恐惧,那这个画面就不会出现。
可既然有恐惧,为何又能做到在恐惧之中这么轻易的灭杀她的恐惧?
“我在想,如果我要送陛下一朵花的话,是送紫色郁金香好,还是送龙舌兰好。”
“如果说是恐惧的话,我还是觉得,相比于这里,不如给我变出来一片花海,一片唯独没有我想要找的花的花海。”
哦...明白了。
这是个疯子。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一点都不带怕的那种人。
那让特蕾西娅死在她面前呢?
不对,不对。
她身上的法术并没有停止,也就是说,她能轻易的看穿幻术的本质。
那种肯献出自己一切的爱,或许让她连死都没有半分惧怕,即便是在这里,只要自己露面,她应该就会冲过来,要把自己弄死在这里。
“好啊,如果你想的话,我会给你变出一片只生长着松虫草的花海的。”
松虫草的花语:寡妇的悲哀。
你不是用这些东西来诋毁我的法术吗?
那你应该不介意,我用这些东西,怼回去吧?
“寡妇吗。啊,啊,不会的。”
捧着自己泛红的脸,露出一个病态的笑。
“我会和我的陛下殉情的。”
她抽出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