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林凡的神念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急切。
“因为，这片天地，病了。”
赢皇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林凡，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彻底看穿。
“它已经没有力量，再诞生出一位真正的主境了。”
“你可以理解为，天道有缺，法则不全。我们所有生存在这片天地下的修士，都像是生活在一个巨大的、看不见的囚笼之中。”
林凡心神剧震，天道有缺？囚笼？这番话，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认知。
“囚笼的天花板，如今被定死在了合道境。无论你如何努力，如何天资绝世，都永远无法突破这层天花板。”
“这，便是这片世界最大的悲哀。”
赢皇静静地看着林凡，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眸中，燃起了一丝前所未有的灼热光芒，甚至带着一丝疯狂。
“朕，以及那些苟延残喘的老家伙们，都在寻找打破这个囚笼的方法。”
“我们尝试了万年，都失败了。”
“直到……你的出现。”
赢皇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直击林凡的灵魂深处。
“你的身上，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它，不属于这个囚笼。”
“所以……”赢皇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充满了期待与疯狂的笑容。
“朕想看看，你这只来自笼外的‘变数’，究竟能在这潭死水中，掀起多大的波澜。”
“你，或许就是打破这座天地囚笼的……钥匙。”
钥匙？林凡的脑海中回荡着这两个字，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是打开新世界的钥匙，还是……一把注定要在锁孔中被折断的消耗品？
林凡的意志，借由陆铭的躯壳，发出了平静无波的声音。
“仅此而已吗？”
“难道陛下……就不想得到我身上这股不属于此界的力量？”
赢皇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被冒犯的怒意，反而带着一种俯瞰江山棋局的淡然与欣赏。
“想。”
他坦然地承认，没有丝毫掩饰。
“朕当然想。”
“但朕更清楚，这股力量，它认的是你，而非其他任何人。”
赢皇的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林凡的神魂，看到了那力量的根源。
“强行剥离，它只会消散。即使强行留存，朕也无法发挥其万一。它就像一柄为你量身打造的神剑，到了别人手中，不过是块凡铁。”
“它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林凡心中却是一片雪亮。
赢皇说的，或许是部分事实，但绝非全部。
这位帝王更深层的意思是：他现在没有把握，或者说，时机未到，他不想冒着让“钥匙”损坏的风险，去强行夺取。
他选择了一种更稳妥，也更可怕的方式——投资。
将自己养肥。
等自己成长到能够真正撼动“囚笼”的那一天，再来收割最终的果实。
不过，这恰恰说明，在“果实”成熟之前，自己是安全的。
甚至，是赢皇最需要保护的对象。
想通了这一点，林凡心中再无顾忌，他顺着赢皇的话，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学生神魂有损，急需疗养。”
林凡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听闻皇室宝库内有一件滋补神魂的顶级宝物，叫养魂浆，不知陛下可否将那养魂浆，作为此次大比的额外奖励，赐予学生？”
他确实没有说谎。
为了从无尽虚空中引导小黑的残魂归来，他的神魂本源消耗巨大，且损伤严重，至今未能完全恢复。
话音落下的瞬间。
林凡敏锐地捕捉到，赢皇那万古不变的平静面容上，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僵硬。
那双蕴含星河的眼眸，其深处的光芒，也微不可查地波动了一下。
有问题！
几乎就在同时，赢皇的识海深处，一道微弱、焦急的意念，疯狂地呐喊起来！
“不！不能给他！”
“你答应过我的！那是我的！给了他，我怎么办？我用什么来维持？”
“再有一次……再有一次我就真的要彻底消散了！”
那声音尖锐而虚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赢皇的意志瞬间镇压了这股躁动。
他对林凡说道，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养魂浆不行，你换一个。”
“此物，朕另有大用。”
果然！
林凡的大脑飞速运转，无数线索在瞬间串联成线。
养魂浆，对神魂有奇效。
赢皇本身神魂如渊似海，根本用不上这等外物。
赢楚月曾与自己计划，帮自己偷取”养魂浆，说明并不是皇室的核心人物需要，不然赢楚月肯定知情，也没理由帮助自己。
这说明，养魂浆的用途，极其私密，甚至连他最宠爱的女儿都不知道。
唯一的解释就是——赢皇在养着一个需要养魂浆的神魂，而且及其隐秘。
林凡没有表现出任何不依不饶的姿态，打破此刻微妙的平衡。
他的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遗憾”，随即坦然说道：“既然陛下另有用途，是学生唐突了。”
他微微躬身，姿态放得很低，仿佛一个懂事的晚辈在长辈面前收起了自己的小性子。“那天宝殿中，可还有其他滋养神魂之物？学生挑选其他的便是。”
林凡这个选择，既表明了自己的核心需求，又展现了“退而求其次”的懂事与分寸，将皮球漂亮地踢了回去。
赢皇看着他，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了。
和这种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
“天宝殿乃皇室万年积累，滋养神魂之物，自然不缺。”赢皇的声音恢复了平淡，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度，“其中有九转还魂丹，可修补神魂本源的裂痕，药力温和却后劲绵长，正好合用。”
“亦有万载静心菩提子，虽不能直接补充神魂之力，但日夜佩戴，可洗涤魂魄尘埃，令神魂通透，感悟天地事半功倍，对你突破境界有奇效。”
“其他的奇珍异宝，朕就不一一例举了，届时你随伯言进去，自行挑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