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事情他来承担，张起灵看向这些他在乎的朋友们，他们只需要开心就好。
凌晨四点，正是海棠花未眠的时候。
一切都静悄悄的，平日里常有的呼噜声和磨牙声都听不见了，张起灵背着包，回望这座有着他在乎的人的院子。
然后，悄然离去。
一路上都很安静，只有他踩在路上发出的“沙沙”声，凌晨的露水很重，即便是戴着兜帽，张起灵额前的发丝也被打湿了，站在额头上。
张起灵的步子越迈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很快，他就到了羊角山下，再往前走一点点，就到了进山的路口。
张起灵步子一顿，拨了拨湿漉漉的刘海，抬起那双清冷的眸子，有些无语地看向前面站了一排凹造型的人。
张起灵挑了挑眉，有些意料之外，但又是情理之中。
好一群欧亨利好友。
时间拉回十分钟之前。
王胖子以一个迈克尔杰克逊的经典动作，低着头扶着他特意找来的草帽。
“怎么样，胖哥这个动作帅不帅？”王胖子抬头，挑眉弹舌眨眼，来了一套油腻小妙招。
吴邪翻了一个白眼，嫌弃道，“无聊。”
转头一看，其他人都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自己等会的出场动作。
吴邪：“……”
怪不得你们玩一起呢，都有病似的。
吴邪看着乔小六那充满了正义的像是要参军的动作，情不自禁喊道，“同志！”
黑瞎子一改往日里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气质，他单手插兜，45°忧郁望天，“抬头，是为了让眼泪不再落下。”
吴邪：“……”
巴掌，是为了让你们这种不正常的人别再说话。
“自我年幼握剑之时我便知道，我便知道，自己会是那剑道魁首，江湖中的天下第一”乔熙抚了抚发型，利落地甩了甩手里的树枝，“剑来！”
乔熙侧身执剑而立，神情倨傲，目光看向远方，发丝随风飞舞，增加了几分飘渺的气息。
视线再一转，乔小六和王胖子正配合着拿了一块布，费劲地为乔熙扇风。
“到我了到我了！”王胖子兴奋地接过乔熙手里的树枝，模仿张起灵的动作，来了一个手肘擦刀利刃出鞘。
“有那味了有那味了！”乔熙和乔小六拍手鼓舞道。
吴邪像个绝望的寡妇，感觉自己被精神病包围了，他闭了闭眼，吐出一句，“一群风姿。”
乔熙花容失色，“这是谁的古风男友，快领走。”
吴邪：“……”
你再说，小生这厢马上没礼了。
乔小六耳朵动了动，警惕道，“来人了。”
几个人着急忙慌地开始摆造型。
张起灵过来的时候，就看着几个人挤在一起，以王胖子为视觉中心，一群人各有各的风格。
只有吴邪神色慌乱，又不知道摆什么姿势好，情急之下他扯着一抹僵硬的笑，比了一个剪刀手。
几个人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体验之中，只有吴邪和张起灵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看着生不如死的吴邪，张起灵嘴角微微上扬，一言不发的从他们身旁路过。
就在张起灵走过的时候，几个人又有了新动作。
只见几个人按顺序，以乔熙站第一个，黑瞎子站最后的排列，四个人整齐划一地双手交叠放在腹前，身体呈四十五度鞠躬。
“三年之期已满,族长回归,不再隐忍！”乔熙抑扬顿挫喊道。
“恭迎族长归位！”四个人异口同声喊道，其中以乔小六的声音最为明显。
张起灵嘴角迅速抿成一条直线，他快速左右瞟了瞟周围的环境，脚步突然加快。
王胖子突然又冲到张起灵前面，摇着花手，“他姓张，你别嚣张，小哥的拳头硬帮帮，去过少林和武当，如今小哥已沧桑，好男儿志在四方，放过羊扛过枪，世态炎凉把他伤，百家姓里他姓张。”
张起灵的拳头是真的硬了，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几个憋笑到脸部抽搐的损友，绝望地闭眼。
乔熙清了清嗓子，从背包里掏出一面小旗帜，挥舞着旗帜振臂高呼，“我为小哥举大旗，看谁敢与他为敌，四面八方皆为敌，我是他的一！面！旗！”
张起灵扭头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黑瞎子和吴邪连忙追过去。
“哑巴，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吗？”黑瞎子围在张起灵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王胖子在后面笑个不停，直到他收到了张起灵的死亡凝视。
王胖子往乔熙的身后挪了挪，丝毫不管乔熙那单薄的身影能不能挡住他，他凑在乔熙耳边说道，“小哥不会揍我吧？”
“没逝的，眼睛一闭，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乔熙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刚刚玩得多开心，现在就多心虚。
吴邪向玩的最欢的两个人投来同情的目光，下辈子注意点吧你俩。
没看到黑瞎子都不掺和了吗？
黑瞎子作为张起灵的百年老友，他最清楚张起灵的实力，毕竟每一顿揍，他都不是白挨的。
乔小六连忙撇开关系，那都是九头怪物做的错事，与我无关呐。
死道友不死贫道。
吴邪对她嗤之以鼻，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的馊主意都有你的一份。
乔小六回之怒斥，你就是什么干干净净的小饼干了吗？
眼见着两个人又要打起来了，而一旁的黑瞎子还在煽风点火。
剩下两个人走在后面，落下一大截，狗狗祟祟地不敢靠近。
张起灵揉了揉眉心，心好累，他长叹一口气，一手拉住一个，“闭嘴。”
乔小六和吴邪都被张起灵拉开了，两个人手够不着，但还你踹一脚我还一脚。
但关键是两个人都没踹到对方，反而是劝架的张起灵挨了不少踹。
张起灵忍无可忍，十分公平的两个人人手一个脑瓜崩。
现在安静了，吴邪和乔小六两个人，眼泪汪汪地抱着脑袋蹲在墙角。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刚走到拐角看见张起灵动手的乔熙和王胖子大惊失色，更不敢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