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的。
她都不是此世之人。
当然般般不一样。
......
只是无恙的眼神为什么如此灼热？
如此的，像......狗。
无恙没发现她自己已经比自己还高小半个头了吗？
这样灼热的视线投过来，真的，很有压迫感呢。
宁时被她这副超大版的小狗眼看得一阵好笑，兴许是为了转移话题，索性将自己碗里剩下的羊肉，全都夹进了卫霖的碗里，语气宠溺：“快吃吧，还在长身体呢。”
于是，卫霖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羊肉，脸更红了。
......
“长身体”。
呵呵，再长就能仰头看无恙了。
这身高在时不时吃不饱饭，普遍比现代矮小的古人中已经是伽刚特尔级别的了。
离她在天人感应中看到的那个肩阔腰窄的年轻将军还有多久？
已经迫不及待了。
于是一顿饭，就在这安宁又温馨的氛围中吃完了。
两人走出面馆时，夜色已浓。
老板娘热情地将他们送到门口，直说到“恩人慢走”，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宁时心情大好，拉着卫霖，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
春夜的风还带着几分凉意，吹得人衣袂飘飘。
行至街角，恰好遇到两个结束了巡逻、正结伴回营的年轻乡勇。
那两人见到宁时和卫霖，皆是一愣，顿时手足无措，脸涨得通红，就要下拜行礼。
卫霖却随意地摆了摆手，声音恢复了几分属于“卫千户”的清冷：“非在军中，不必多礼。”
却见那两个少年如蒙大赦，飞快地瞄了宁时一眼，脸上红晕更盛，竟是不敢再看，互相拉扯着，飞快地牵着手跑开了，那举止背影不知怎么说——
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
宁时瞧着有趣，压低声音对卫霖道：“方才那俩孩子......瞧着倒不像寻常同袍情谊。”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现代人久经荧幕影剧浸淫的洞明。
怎么说？
龙阳之好这一块，断袖之癖这一块，分桃之好这一块。
最后......貂蝉在一起了。
卫霖闻言，脚步下意识一顿，耳根悄然漫上薄红，竟低声应了一句：“......嗯。应是。”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看宁时。
宁时也笑吟吟地停下脚步等她，随口打趣道：“我来之前，真没想到你们晋地民风如此奔放热烈。”
卫霖低着头，声音有些发虚：“军中......艰苦寂寞，男子之间相互慰藉，也是常事，不足为奇。”
她这话说得平板，却像是在解释什么，又像是在掩饰什么。
倒也不是没听过什么荤笑话又或是什么荤话，只是在眼前人面前，总是格外地容易破功些。
她该怎么形容，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比起那种见到禁忌情感的错愕，他们身为同性而且两情相悦这件事带给她的冲击力更大些。
她不在乎什么性别，只要是宁时她都无所谓，但是很可惜宁时对她的感觉明显并非如此，反倒是像和谢大人两情相......
这两人亲昵的沉浸进情爱的切切查查的模样，怎么越看越像......
她心烦意乱地想着，脑袋里乱糟糟的，只觉下腹轻微坠痛的感觉越发明显，暗道不好——
这边的宁时大惑不解：
所以无恙到底在发怵什么？
宁时挑眉，心下诧异，但转瞬间又想明白了些什么——
噢......
噢......
总之不得不佩服青春期少女的联想能力。
只是，为什么无恙站在原地不肯再往前走了？
宁时侧过脸去看身侧的卫无恙——月色清亮，恰恰照见她那张苍白柔美的面容，确实有点过分漂亮，和她的武将身份般般不入。
不过比起美丽，更值得注目的似乎是她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和深深蹙起的眉头。
宁时一惊：“怎么了？可是吃坏了肚子？”
卫霖咬着唇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难以启齿的窘迫：“......是......癸水。”
宁时瞬间了然。
看她痛得唇色发白，想起她方才在校场那般拼命操练，冷风里站了许久，又吃了这油腻辛辣的羊肉面，此刻定然难受得紧。
心下顿时软了几分，伸手扶着卫霖，感觉身侧的人儿微微发颤，不由得将声音放得更柔，“能走吗？要不我背你？”
虽然眼下自己武功尽失，卫霖如此身量，应该体重也不轻。
但是据她所知，卫霖自己的军官居所就在这附近，自己总不能这两步路都走不了吧？
卫霖慌忙摇头，强撑着站稳：“......能走。”
让她背？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足以让她气血上涌，头昏脑热，只怕是更要痛得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