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嚣站起身,旧木地板在他脚下发出沉闷的吱呀声。他深吸一口气,最后问道:“邓布利多知道吗?他有没有办法?”
赫敏又一次叹气,手指绞着衣角:“他知道,只是让我们多陪陪哈利,但这么几天下来,好像没什么用,
问题是,哈利说他梦见的无非是些日常:上课、写作业、魁地奇……说真的,我们每天都在霍格沃茨,不做关于学校的梦才奇怪吧?我这学期也总梦见在图书馆赶论文。”
罗恩在一旁点头如捣蒜:“是啊!我还梦到我去当守门员,疯狂丢球,可能有十个——然后我就吓醒了。”
他做了个夸张的颤抖动作,“但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上场比赛确实很恐怖——”
“好吧,他可能没说实话?我会注意的……我去看看他。”宁嚣微微叹气,他不确定哈利是否会对他敞开心扉。
哈利应该就待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宁嚣抬手轻叩,指节与木板相触发出沉闷的响声。没有回应。
他犹豫片刻,还是推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房间出奇地平凡——既没有布莱克家族那种阴森的奢华,也没有西里斯执意反叛的格兰芬多配色。这就是一个普通男孩的卧室,普通得几乎让人忘记这里曾经是巫师的老宅。
几张魁地奇海报歪歪斜斜地贴在墙上,其中一张边角已经卷起,衣柜门半开着,几件袍子歪歪斜斜地挂在柜门上,里面挂着几件换洗的t恤和韦斯莱夫人织的毛衣。
窗台上摆着几株蔫头耷脑的魔法植物,显然长得不太好,但从土壤看来,它的主人坚持每天给它们浇水。
书桌更乱,羊皮纸、羽毛笔和《高级魔药制作》堆在一起,底下压着几封没写完的回信。旁边还摆着一个会动的魔法照片,里面的照片是哈利的父母,他们不停的旋转着跳舞。
整个房间最整洁的角落属于火弩箭——扫帚被小心地挂在墙上,旁边整齐排列着各种护理用具,瓶瓶罐罐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四柱床,曾经挂在上面的布莱克家族沉重的墨绿色帷幔被裁掉,现在挂着的是韦斯莱夫人手织厚毛毯。
床上是乱七八糟的被子、薄毯和衣服——还有呼呼大睡的哈利。
原来在这儿。
宁嚣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看着埋在床里的哈利,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床边的扶手椅上坐下,决定等这个疲惫的男孩自然醒来。
房间里的光线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暗淡下来,房间里只剩下哈利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海德薇的扑翅声。
伦敦的暮色笼罩着格里莫广场,宁嚣手中捧着哈利这学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本。
书页边缘密密麻麻的笔记无声诉说着主人这一年的勤勉——那些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有几页沾着茶渍。
当最后一缕夕照从窗棂退去时,床幔内传来细微的响动。哈利缓缓支起身子,乱发在枕头上压出了一簇倔强的弧度。
他没有惊恐地抽气,也没有冷汗涔涔地惊醒,只是睡眼惺忪地坐在床沿,像刚结束一个普通的午休。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壁炉里余烬的轻响。哈利望着宁嚣出神了许久,才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你回来了?”
“我上午就回来了,还记得吗?”宁嚣轻轻合上书本,皮革封面发出柔和的闷响:“现在清醒吗?我想和你谈谈。”
“如果是指那些噩梦——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尽管事实的确如此,但哈利没底气的声音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