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莫清已然退到一片开阔地,黑刀斜指地面,雪花落在刀身上瞬间汽化,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她的身形在雪幕中变得模糊,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浅得几乎看不见的脚印,踏雪无痕!
来不及多想,宁嚣甩出三张符箓——
不是攻击,只是用作扬雪,符纸爆开的瞬间,方圆十丈的积雪被激起,形成一道雪浪扑向宁莫清!
与此同时,宁嚣迅速后退,似是又丢下几张符箓,消失在雪浪中。
视线受阻,宁莫清神识四下探寻,却没有收获。
看来宁嚣说的不假,他的神识确实突破,至少超过金丹六阶!
可惜,练的还是太少,宁莫清凭借对地势的判断,一道黑色刀光如裂帛般撕开白色帷幕,用武力破雪而出,刀锋竟不偏不倚,直指宁嚣面门!
宁嚣侧身避让,却忘了脚下是松软的积雪,动作慢了半拍,刀锋擦过肩膀,带出一线血珠。
“第一滴血。”宁莫清微微一笑,“雪地里行动不便,你也别躲了,直接些。”
宁嚣按住肩膀,伤口不深,但足以暴露出他在特殊环境下的经验不足,低估了雪地对身法的限制。
见宁嚣不动,宁莫清再次攻来,这次宁嚣没有直接躲闪,而是双手掐诀召回月华——弦月壹型挡下宁莫清一刀,用剑身上的柴火挡的。
“你缺柴火?还是懒得运气御寒?”宁莫清连砍数刀时不忘问候宁嚣的生活。
“我现在可养着一堆鸟雀呢。”有弦月壹型挡着,宁嚣不断后退,两人在雪地上绕起圈子。
奇怪的是,宁嚣的脚步越来越稳,而宁莫清的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
“嗯?”宁莫清突然发现不对劲,自己的靴子不知何时变得沉重,低头一看,积雪竟攀附着她的靴子,凝结成冰,牢牢冻住了她的双脚。
“凝冰符配合雪,效果不错吧?”宁嚣站在三丈外,手中已经捏着一叠符纸,“现在该我攻击了。”
数十道冰锥从雪地中突起,直刺宁莫清下盘。她大喝一声,周身爆发出漆黑刀气,将冰锥尽数震碎。但宁嚣储物戒里的符箓很多,一时间更多的冰锥从四面八方袭来,逼得她不得不全力应对。
是何时布置的?宁莫清懊恼,她还是轻敌进了宁嚣布置的圈套,只好耗费大量灵力,一招使出,周围树木倒下,场上冰锥全部爆成白雾。
令她意外的是,白雾并未散去,而是凝结成无数冰针,暴雨般射来。
“叮叮叮——”宁莫清挥刀格挡,大部分冰针被击碎,仍有少数穿透防御,在她身上留下无数细小的血痕,一时间变成了血人。
“第二滴血。”宁嚣的声音从不知何处幽幽传来,带着一丝挑衅。
宁莫清抹去眼睛上血珠,忽然笑了,将刀插入地面,刀上的铜环爆出嗡鸣——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以宁莫清为中心,一圈炽热刀气呈环形扩散,整个山头的积雪瞬间融化。
宁嚣惊呼一声,匆忙跃起躲避,还是被热气灼伤了脚踝,他踉跄落地,发现周围已经变成光秃秃的泥地,所有积雪都被蒸发殆尽。
他一时间额头见汗,没了积雪,原先的许多布置都失效了。
宁莫清拔起长刀,刀身上缠绕着气流:“手段层出不穷,看得出你的确没事。”
开始是确实没事,现在肩膀上一个血痕,脚踝烧伤——不过和浑身是血的宁莫清比,是小伤。
好在对于宁莫清这种武痴来说,受伤是家常便饭,她随手掏了个丹药服下,喊道:
“尽管用出你那些稀奇手段,我都说了,这次药带的齐全。”
宁嚣听罢也服下一枚疗伤丹药,两人隔着焦黑的土地对视。
三炷香后。
宁莫清呲牙咧嘴地瘫坐在雪地上,一连吞下六颗丹药,脸色却依旧难看。宁嚣蹲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还有一味火毒。”
“还有?”宁莫清瞪大眼睛,声音都变了调。
她掰着手指数落着:依旧抓不住宁嚣的真身、满身的皮外伤、经脉里里被反制的炽热灼伤、识海里残留了震慑余波,现在居然还中毒......
宁莫清长叹一口气:“你还真是难缠,想来同阶里,没几个能置你于死地——好了,我认可你了,剩最后一件事。”
她从储物戒中郑重的取出一个匣子,介绍到:“织灵姐让我交给你的,下次回来直接用这个。”
是亲传玉牌。
宁嚣看着这象征亲传的信物,感慨之余,忽然有了个疑问:“你为什么对织灵长老这么亲昵,喊昭燕长老就很生分?他们好像是搭档吧。”
宁莫清表情瞬间变得扭曲:“就昭燕那个登徒子!他才不配和织灵姐放在一起说,他和那些偷鸡摸狗的家伙没什么两样,好为人师爱捡东西……
他迟早要败了凌霄的名声!你替他说话到也正常,他贯会骗你这种小孩,不过他骗不了我,他想和织灵姐结为道侣,不可能!”
“这、这样吗……可我觉得,昭燕哥应该没这个想法吧。”宁嚣仔细想了想两人交谈时的神情,觉得挺正常,而且千年后的两人也还是搭档,并没有成道侣啊。
“呵。”宁莫清冷笑两声:“那登徒子现在还称病卧在织灵姐寝宫呢。”
“喔——”宁嚣感觉昭燕的一些变化能说通了。
“罢了罢了。”宁莫清眉头紧皱,“他还真有东西给你,剑谱——我也觉得你剑法忒烂,也就你是符修,不然可要关起来练个百年基本功后再说。”
她不再说话,挥挥衣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