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蒙迦德在下大雪。
风长久的呜咽着,一整日,天色都暗得不成样子,乌云像一群被驱赶的渡鸦,低低地压在纽蒙迦德的尖塔上方。
这座城堡从来就不是什么友善的地方,即使在盛夏,它的石墙也散发着寒意。而现在,大雪为它披上了一层尸衣,尖塔如同从雪地中刺出的利剑。
猫头鹰们的羽毛并不算防水,现在一个个全躲在城堡里面呼呼大睡。
该写的回信已经写完了,宁嚣百无聊赖的挥着魔杖,窗外的积雪突然活了过来,如同被无形之手揉捏着,簌簌滚动着聚拢在庭院中央。
姑且像一个雪人。
外面传来移形幻影的破空声,是每个月来送食物的看守。
看守看了看那垒起来的一大一小两个雪团,思考片刻后,郑重的从食物中掏出一个胡萝卜安上去。
看完全过程的格林德沃:……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他在长久的岁月中习惯了安静和孤独,现在又习惯了这个总有扑翅声的猫头鹰棚屋。
他注视着庭院里那个滑稽的雪人——圆滚滚的身躯,歪歪扭扭的胡萝卜鼻子,还有看守临走时顺手插上的两根树枝,像极了笨拙的手臂。
“可悲的审美。”他低声评价,呼出的白雾飘出铁窗。
“你刚说什么?”宁嚣从雪景中回神:“需要我帮你把你的晚餐拿回来吗?那个胡萝卜?”
格林德沃苍白的嘴角微微抽动。“不必了,”他相当冷淡地说,“让那个可笑的雪人留着它的鼻子吧。”
宁嚣耸耸肩,望着愈演愈烈的暴雪,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去砍些柴火——或许该给这阴冷的石塔点个壁炉了。
但还没出门,一只渡鸦就扯着嗓子飞进城堡,爪子上抓着封不太完整的信。
没有封蜡,信就这么塞进宁嚣手中,渡鸦抖了抖雪,找了个暖和角落窝着了。
是谁的信这么敷衍?宁嚣拆开一看,哦,是气急败坏的西里斯。
宁嚣看完信笑了半天——西里斯还能是因为什么崩溃呢?他本来就讨厌斯莱特林,但社团的人偏偏认为他和自己是一伙的。
这么久过去了,西里斯都没能澄清他和宁嚣的关系。
毕竟他受审时白纸黑字的签了名,证明宁嚣在他越狱后帮了他。
但他为了免于非法阿尼玛格斯的控告,又完全隐去了他逃出阿兹卡班的方法——不怪他人多想,宁嚣是他逃狱以及后续一系列行为中唯一的协助者,西里斯反复说两人关系不好,谁信啊。
不止斯莱特林这么想,连赫奇帕奇也这么觉得……现在,西里斯甚至被他心爱的格兰芬多质疑了。
宁嚣翻到信纸反面,“诚恳的”写下:“听上去真糟——但我也帮不了你啊,我离你那么远,你加油哦。”
薅起角落刚刚睡着的渡鸦,将信塞进它爪子里,渡鸦大叫两声骂骂咧咧的飞走了。
真不错——宁嚣懒散的躺在床上,一边指使着弦月壹型去砍树,一边思索:西里斯直到现在都没注意到,宁嚣是一切的始作俑者,真不敢想学校里到底是什么情形,肯定很好玩。
不过……在发展下去可就麻烦了,现在西里斯的信里打趣居多,要是真一不小心把西里斯惹急,将社团揪出来……宁嚣立马翻身起来,给德拉科写信。
挑了只灰林鸮,刚准备放飞信件的宁嚣在门外看见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人,宁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