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如刀,将四道身影钉在龟裂的柏油路面上。
\"咔嗒\"——金属咬合的脆响划破夜的寂静。中年男人缓缓将特制半指拳套套上手掌,黑色合金打造的凸起关节在月光下泛着哑光,宛如野兽的獠牙。梁良反手抽出大腿束带上的战术匕首,三十厘米长的刃身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特殊处理的锯齿状血槽里,暗红色的残留物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色泽。
\"来了。\"中年男人喉结滚动,声带震颤的余音还未消散。
对面两道身影骤然扭曲变形,一高一矮的轮廓在月光下坍缩成两道黑色残影。两只寄生种速度快得惊人——那个普通男人模样的寄生种率先发难,腿部肌肉纤维瞬间膨胀,如炮弹般疾驰而来。
\"砰!\"肉体碰撞的闷响在街道回荡。
寄生种的拳头如重锤般砸在中年男人胸前,后者闷哼一声向后退去。寄生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脊椎如弹簧般扭转,堪堪避开呼啸而来的铁拳。它的攻击节奏突然加速,双手化作模糊的残影,指关节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泽,暴雨般落在男人臂弯、胸甲与肩头之上。
中年男人在痛苦与狰狞中不断向后跌去。
\"嗤——\"
寄生种双拳变爪,在撕裂中年男人的特战服后,右手五指如钢筋般突刺,带着破空声直取男人的咽喉。
生死一瞬间——
男人猛地抬腿前蹬,军靴狠狠踹在寄生种胯部,借力向后飞退。破碎的战术服布料在空中飘散,像一群受惊的黑色蝙蝠。
与此同时,身高两米的寄生种也已经来到梁良身前。细长的双臂挥舞如同两道长鞭,右手利爪剐向梁良腹部的同时,另一条手臂则狠狠甩向了他的面颊。
寄生种的动作在正常人看来异常别扭,但却并不妨碍他手臂上恐怖的爆发力。
梁良瞳孔骤缩。
侧身,拧腰,在躲过寄生种右手的同时,砍刀大小匕首在月光下划出银色的死亡弧线,向着对方左手划去。
\"锵——\"
寄生种的手掌被生生劈开一道森然裂口,暗色体液喷溅而出。
金属与骨骼碰撞的刺响中,匕首的刃口深深咬入对方掌心。刀刃刮擦掌骨的声响,就像用钢锯切割过大理石一般。
两道身影在月光下交错而过,又如同磁石般再度相撞。
寄生种突然佝偻身躯,脊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整个躯体几乎贴伏在地面上。这种诡异的攻击姿态与普通寄生种如出一辙,却让梁良的神经瞬间绷紧——越是标准的猎杀姿态,意味着接下来的攻势越是致命。
梁良的指节在战术匕首上收紧,指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作为初阶尖兵,原力运用的强度和熟练度还比较初级,对付普通寄生种游刃有余,但如果是对付眼前的家伙——眼前这个怪物散发出的压迫感,绝非普通一阶寄生种所能比拟。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他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血腥味。
而在二十米外的战场——
中年男人胸前的特战服早已支离破碎,三道爪痕更是从锁骨一直延伸到腹部。作为完成三次原力轮转的尖兵,他的实力不可谓不强大,但此刻他却被对方压制得节节败退。
敏捷型寄生种作为寄生种中最为难缠的类型,是所有原力战士最头疼的敌人。
每一次格挡与防守,他的铁拳都会在空气中炸开肉眼可见的波纹,但对方的攻击就像永不停歇的暴风雨,将他的防御一点点撕碎。
柏油路面上,两人踩出的脚印正在不断加深。只不过一个是进攻的步伐,另一个,是退守的轨迹。
\"啊——!\"
中年男人的怒吼在夜空中炸开,声浪震碎了路边残破的橱窗玻璃。就在寄生种的利爪第三次撕裂他肩头血肉的瞬间,他那布满老茧的大手如铁钳般扣住了对方左臂。肌肉纤维在皮下如钢丝般绞紧,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砰!\"
蓄满原力的左拳轰出,空气被压缩出肉眼可见的波纹。这一拳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砸向寄生种胸口,却在最后关头被对方以诡异的角度侧身闪避。拳锋擦过肋骨的闷响中,合金利刺依然刨开了寄生种大半个胸膛,暗红色的肌肉组织像被犁开的腐土般翻卷开来,露出下面森白的肋骨。
\"吼——!\"
非人的咆哮从寄生种扭曲的口腔中迸发。它受伤的躯体突然以反关节姿势扭转,右腿如战斧般向上撩起。膝撞命中腹部的瞬间,中年男人瞬间两眼一黑,浑身一软。
两人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再度分开,柏油路面上拖出四道深深的沟壑。
滴答——
滴答——
鲜血从两人之间飞溅,在月光下撒下一片猩红。
月光下,战场被割裂成两幅残酷的画面——
中年男人站立如松,浑身浴血却纹丝不动。作战服早已化作褴褛的布条,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伤痕。他的伤势看似比对手轻些,但对于以肉体进化成长的异种而言,这点伤,并不足以让对方伤筋动骨。
男人抹了把胸前的鲜血,舌尖轻舔指间的温热,瞳孔中燃起冰封般的杀意。
二十步外,梁良正陷入绝境。
寄生种高大躯体将他死死压在地上,右爪贯穿左肩,将作战服与血肉一同钉入柏油路。
\"吼——\"伴随着愉悦的嘶吼,寄生种突然张开裂至耳根的巨口,朝着梁良的颈动脉狠狠咬下。
\"梁良!\"中年男人的吼声撕破夜空。
就在獠牙触及皮肤的刹那!
无形的冲击波突然炸开,寄生种如同被无形巨掌拍中,整个躯体呈\"く\"字形扭曲着倒飞出去。
肩骨爆裂的脆响中,狙击枪的轰鸣此刻才姗姗来迟,在街道间荡起连绵的回音。
紧接着,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啸自远方炸响! 并以惊人的速度向着战场迫近。月光下的城市剪影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楼宇间飞跃。每一次起落都在墙面上留下蛛网状的裂痕,那种恐怖的移动方式,完全超出了人类躯体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