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顺是一个面容和蔼可亲普通的打工人,在一家餐厅做经理。由于最近宵禁,他的工作也早早结束回到了家里。
夜深了,李长顺轻手轻脚地安顿好孩子和妻子睡下。最近这段日子,他渐渐喜欢上了独自入睡的时光——至少,失眠的困扰已经很少找上门来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刚躺下合眼,一阵若有若无的声响便飘进了耳中。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枕边低语。在这奇特的韵律中,他的意识很快沉入了梦乡。
可就在沉睡后不久,他的眼皮突然颤动了几下,猛然睁开。此刻,那双眼睛里再不见方才对妻儿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心悸的冰冷。
他机械地坐起身,动作精准得像被设定好的程序。穿戴整齐后,他侧耳倾听着隔壁房间均匀的呼吸声,随后悄无声息地走向窗前。
窗户被推开一条缝隙的刹那,夜风裹挟着寒意灌了进来。李长顺的目光直直投向对面楼顶——在那里,一道黑影如雕塑般伫立在月色中,正无声地凝视着这个方向。
李长顺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出窗台。他的动作迅捷如夜行的猫,双手精准地抓住雨水管和外墙凸起的窗沿,几个利落的腾跃后,便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夜风掠过耳畔,他微微眯起眼睛,迅速扫视四周。确认无人察觉后,他身形一矮,如一道影子般朝对面的楼疾掠而去。四十多岁的男人此刻却矫健得不可思议,步伐轻盈而迅疾,速度远超常人。
空荡的楼梯间内,回荡着若有若无的脚步声。那道身影如鬼魅般疾速向上攀行,每一次折返都精准而无声。最终,他踏上了楼顶。
冷风呼啸,月光被云层切割得支离破碎。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静立着,宽大的衣领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幽深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李长顺的瞳孔微微收缩,原本冷漠目光变得更加阴沉,原本柔和的嗓音也变得干涩而冷硬——
“这里……不欢迎你。
对面的黑影对他的警告置若罔闻,只是用那双幽冷的眼睛深深凝视了他一眼。下一秒——
唰!
黑影骤然消失,仿佛被夜色吞噬。李长顺甚至来不及眨眼,那袭黑色风衣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他原先站立的位置。一股凌厉的劲风扑面而来,他根本来不及防御,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力轰飞出去!
\"砰——!\"
后背狠狠撞上楼梯间的墙壁,混凝土墙面竟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痕。李长顺闷哼一声,随即摔落。他强忍剧痛刚要起身,却听见男人口中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低语——
\"嘶……咔……咯……\"
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无数虫豸在黑暗中窸窣爬行,又像生锈的齿轮在血肉中转动。李长顺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大变。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重重跪倒在地。
男人口中那串诡异的低语声戛然而止,如同某种不可违抗的敕令已经下达完毕。夜风卷起他的衣角,下一秒,他的身影便如烟雾般消散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长顺缓缓从地上爬起,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他死死盯着男人方才站立的位置,月光下,那张向来温和的脸庞此刻扭曲成骇人的模样——嘴角咧开一个不自然的弧度,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
城市的另一边,机车低沉的轰鸣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陆川放慢车速,双眼警觉地扫视着四周。薄暮区的宵禁让整片街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月光投下的惨白光线将建筑物的阴影拉得老长,像无数张牙舞爪的怪物匍匐在街道两侧。
今天是陆川出门尝试狩猎的第三个夜晚了,前两晚,他已经将住所周边转遍,但依旧没有什么收获,清道夫这个行业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他想象的那般容易。
\"看来得去更远的地方碰碰运气了。\"陆川喃喃自语,右手不自觉地拧动油门。机车发出嘶哑的咆哮,载着他驶向城市更深处那片未知的黑暗。
街道上虽然寂静无声,但在陆川耳中,这座城市却仍在躁动着——远处玻璃器皿的碰撞声、压抑的叫骂、病态的喝彩,还有那些令人不适的喘息声......这座看似沉睡的城市,在阴影里依然进行着见不得光的狂欢。
陆川谨慎地穿行在街巷之间。他不仅要捕捉空气中可能飘散的异种气息,还要时刻提防特战组的巡逻车。那些鼻孔朝天的家伙,他一个都不想招惹。
陆川将机车停在一处破败屋檐下的阴影中,机车黑色金属外壳与黑暗完美融合,起到了很好的隐藏效果。在周围漫无目的游走一圈之后陆川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这让他不由感到有些沮丧。
就在陆川斜倚在墙角唉声叹气之时。突然,他的头顶传来一声细微的破空声。一道黑影如夜蝠般掠过,在月光下划出诡异的弧线,几个起落间黑影已经向北疾驰而去。
陆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豁然抬头。他猛地蹬踏墙面,借力翻上一旁的消防梯。生锈的金属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他顾不得这些,几个干脆利落的攀跃后便登上了屋顶。
夜风呼啸着灌进他的领口。远处,那道黑影仍在月光下纵跃,像一道不祥的剪影。而在更北方的天际——
一枚猩红的信号弹正如垂死星辰般缓缓坠落,将整片夜空染成血色。那刺目的光芒在陆川瞳孔中跳动,映出他骤然收缩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