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怔怔地看着苏玖玥,又看看霜月神尊,脸上的不甘渐渐褪去,化作一丝苦涩的释然:
“原来如此...是我太执着于‘得到’,反倒忘了神位传承本就该顺乎天道。”
他站起身,对着霜月神尊拱手,“多谢前辈指点,傅寒告辞。”
待傅寒身影消失在宫殿,霜月神尊才转向苏玖玥,眸中带着笑意:
“看来你已得元初神位的认可,恭喜。”
“前辈不怪我失约?”苏玖玥轻声问。
“神位择主,本就不拘一格。”霜月神尊指尖凝结出一枚冰晶玉佩,递给她。
苏玖玥望向手心中的冰晶玉佩,怎么感觉这不是普通的玉佩,而是霜月神位的传承信物?
“元初掌天地初源,霜月掌日月轮转,二者本就相辅相成。你虽得元初神位,却兼具仁智与进退之礼,恰合霜月‘清和有度’的真意。这霜月神位,我愿与元初神位同传于你。”
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两个神位吗?
苏玖玥疑惑的望向俞倘煦,竟见俞倘煦同样是一脸疑惑。
霜月神尊见两人皆是疑惑,不由轻笑一声,指尖在冰晶玉佩上轻轻一点。
那玉佩骤然绽放出璀璨的月华,层层冰纹褪去,显露出内里一枚镌刻着“霜月”二字的玉印,与苏玖玥怀中的元初玉印隐隐呼应。
“天地法则从无‘神位不可同持’的铁律,只看是否有与之匹配的底蕴。”
她抬手拂过玉印,一道月华凝成的光幕在半空展开,映出远古景象。
一位身着星辰长袍的神尊,左手托初源之光,右手握霜月之辉,于混沌中定立日月轮转的秩序。
“这位是上古双神位的执掌者,正是元初与霜月的初代共主。”
“只是后来者再难有这般兼容并蓄的体质,双神位才渐渐分传。”
“但你不同,你的混沌阴阳神体,本就可纳天地两极之力,元初与霜月于你而言,非但不冲突,反而能相互滋养。”
苏玖玥望着光幕中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掌心的霜月玉印,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俞倘煦回过神来,眼中闪过明悟,轻声道:“原来如此,是我们囿于常理了。”
霜月神尊将玉印往苏玖玥掌心一送,温和道:
“姑娘,这并非强求。若你愿接,往后便是天地间第二位双神位执掌者;若不愿,这玉印便作信物,霜月神位永远为你保留一线机缘。”
苏玖玥感受着从霜月玉印涌入体内的月华之力,与元初玉印的混沌之力在丹田处交汇,竟化作一枚半明半暗的太极虚影,缓缓流转。
她只觉两股力量在经脉中畅行无阻,混沌生阴阳,月华养乾坤,竟比单独执掌其一时更显圆融。
那清和的力量与元初玉印的温润在体内交织成平衡的韵律,她抬眸看向霜月神尊,目光澄澈而坚定:
“前辈信任,玖玥敢接。”
“好!”
霜月神尊眼中笑意更盛,“双神位同掌,需谨记‘守中致和’四字。”
“元初之力刚猛,可开天辟地;霜月之力柔和,能润化万物。二者相济,方得天地平衡。”
苏玖玥握紧双印,向着月华神尊躬身一礼,语气恭敬:“晚辈谨记前辈教诲。”
霜月神尊望着她周身渐渐交融的初源与月华之光,轻轻颔首,身影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苏玖玥望向掌心中的两枚玉印,心里五味杂陈。
原本是想来给霜月前辈道歉的,没想到竟误打误撞,又获得了一个神位。
俞倘煦抬手轻抚苏玖玥的发顶,既然神位已经取得,下一步便是吸收玥悠神力、引动升神劫,飞升成神。
俞倘煦牵着苏玖玥的手,最终来到极北处一座被月华笼罩的冰窟前:
“我已在结界外布了传讯符,若有异动,我即刻便知。”
苏玖玥看着他细致地检查每一处结界节点,指尖还残留着他拂过发顶的温度,心头的复杂渐渐被暖意取代:“有你在,我很安心。”
俞倘煦回头,眼底盛着温柔的笑意:
“进去吧,我就在外面守着。待你炼化完毕,我们便引升神劫。”
其实,玥悠神力对苏玖玥来说很好吸收,难就难在融合与进化;而唯有先完成融合与进化,渡过升神劫后,她的修为大概率才能迎来进一步的蜕变。
简而言之,别人渡过升神劫后,修为会达到飞神境。
苏玖玥渡过升神劫后,修为很有可能会跨过飞神境,达到地神境甚至是天神境。
苏玖玥盘膝坐于冰台之上,将盛着最后一部分玥悠神力的珍珠拿了出来。
苏玖玥指尖轻动,太极虚影自丹田升起,元初的混沌之力与霜月的清辉之力如两翼展开,稳稳托住珍珠。
她深吸一口气,引动混沌阴阳神体的本源。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珍珠外壳碎裂,玥悠神力化作一道虹光,直冲入太极虚影之中。
因这玥悠神力本就与苏玖玥同源,刚入太极虚影便似归巢的雀鸟,亲昵地蹭向元初与霜月之力。
先前还需试探的三股力量,此刻竟自发缠绕起来。
玥悠的虹光顺着霜月清辉的纹路流淌,又钻进元初混沌的气团里打了个旋,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
苏玖玥只觉丹田处暖意融融,无需刻意引导,三股力量便循着“守中致和”的韵律自行交融。
她体内原本蕴养的玥悠神力也被惊动,从经脉深处涌出,与新入的虹光汇成一股,如催化剂般加速了融合的进程。
不过三日。
太极虚影便彻底化作三色神轮,元初的混沌、霜月的清辉、玥悠的虹光在其中流转不息,再无分彼此。
霜月玉印在神轮映照下愈发璀璨,印面上的“霜月”二字似有灵性般跃动,神位气息竟在同源神力的滋养下节节拔高,隐隐有了媲美一品神位的厚重感。
苏玖玥缓缓睁眼,眸中神轮一闪而逝,周身神力奔腾如潮。
她头顶上空轰隆作响,显然她的升神劫已然凝聚成形。
俞倘煦抬头望向天空上翻涌的劫云,那黑压压的云层中紫电狂舞,比寻常升神劫要厚重数倍。
不知道玥玥此次的升神劫有多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