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岁的小孩,正处于人憎狗嫌的年纪,浑身有使不完的精力,一天到晚闲不下来,起的比鸡早,睡也比狗晚,主要是牛聪聪和许小虎第一次如愿以偿的睡在院里的桂花树下。那股新鲜劲,让两人久久不能入睡。
清晨,当公鸡打第一声鸣的时候,两人醒了,却没起床,就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挺热乎。话题都是独属于他们这个天真烂漫年纪的趣事,时而捂着嘴咯咯直笑,时而又皱着小眉头认真讨论。
没过多久,屋里的四个更小的也醒了,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找妈妈,而是迈着小短腿来到院里他们的专属床位上。
牛聪聪和许小虎无奈地对视一眼,只能乖乖地被撵了下来。
虽说都是孩子,但很明显,这四位更小的孩子,是他们俩惹不起的存在。两人垂头丧气地,被赶到了两棵石榴树那里。
而刘正,昨晚就睡在石榴树下。
被吵醒后的刘正也不生气,直接起床。看到另外四个小家伙已经起来了,逗他们玩了会,就开始了新一天的晨练。
形意十二形练起来。
刘正耍的那是虎虎生风。
四个小家伙眼睛睁得大大的,兴奋得叽叽喳喳,小手不停地拍打着。
牛聪聪和许小虎也不再懒洋洋地躺着,而是一骨碌爬起来,默默跟在刘正身后,认真地一招一式比划起来。两人虽说年纪小,但之前也练过几式,此刻比划起来竟也是有模有样,小脸上满是严肃认真的神情。
这一幕,看得四个小家伙更是兴奋得哇哇叫,不停地拍着小手为他们加油助威。
打完收工,洗漱一下,就开始准备早餐。
早餐向来都是刘正负责准备的,主要是为了让李婶和何雨水能多睡会,毕竟她们可是晚上看孩子的主力。
早饭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那是真不简单,八宝粥、鸡蛋羹、煮鸡蛋、水煎包、胡辣汤,各式各样,营养丰富。当然了,这些不需要刘正全部都做,他可是有“挂”的男人,胡辣汤和八宝粥都是直接从随身世界里的食品厂生产出来的。
当冒着热气的早餐端上桌,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所有人围坐在桌旁,吃得那叫一个痛快,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还不忘发出满足的赞叹声。
饭后,刘正几人去上班。
出了垂花门,迎面就碰上了从隔壁院刚提水回来的傻柱。只见傻柱一手提一桶水,步伐轻快,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嘴里还似乎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看到刘正几人,傻柱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原本咧开的嘴角微微一收,笑容也收敛了几分,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自然。他迅速地瞥了一眼刘正等人,然后加快脚步,提着水桶匆匆离开,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刘正几人也没说话,双方就这么擦肩而过,虽不说两看相厌,但确实谁也没搭理谁。
几人骑着车缓缓前行,牛大胆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率先打破沉默:“老弟,你们说说,就奇了怪了,那傻柱提了两桶水,能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这人就这么喜欢干活吗?”
刘正呵呵一笑,脸上带着几分调侃,道:“那得看给谁干了。要是给喜欢的人干,别说提两桶水,就是挑十担水,估计他也能乐开花。”
“你们说傻柱是不是真傻呀,这么多年就一门心思耗在秦淮茹身上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秦淮茹压根就不喜欢他,傻柱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高平安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解。
“嗨,当局者迷呗。” 牛大胆撇了撇嘴,脸上带着些许不屑。
“什么迷不迷的,那就是傻。” 前面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小胖插了一嘴。
牛大胆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一亮,看向刘正,问道:“老弟,那傻柱可是你大舅哥,你就没想着帮他一把?”
“帮什么?帮他追秦淮茹吗?” 刘正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眼神里闪过一丝厌烦。
“当然是帮傻柱摆脱秦淮茹了,最好是托人给他介绍个对象,成个家。你看他整天围着秦淮茹转,白白浪费大好年华。” 牛大胆认真地说道。
刘正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脚下使劲蹬着三轮车,车子猛地加速,他大声说道:“我可不会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傻柱真的傻吗?
他一点都不傻,他只在秦淮茹和秦淮茹的孩子面前傻。
那么,傻柱是真心实意地喜欢秦淮茹吗?在刘正看来也不尽然。或许在傻柱的内心深处,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他之所以难以割舍秦淮茹,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已然习惯。
在这个世界上,不论是什么人,聪明也好,愚蠢也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坚持和信念,也可以说是心理上的寄托。对于傻柱来说,秦淮茹就是他的寄托。
不过,对于傻柱而言,除了习惯,或许还夹杂着一丝不甘。
从1951年到如今的1971年,已经二十年了。这二十年里,岁月在傻柱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也见证了他和秦淮茹之间那复杂而又微妙的关系。
起初,傻柱对秦淮茹大概仅仅是稍有好感。这个好感的基础,那就是秦淮茹长在了这个年代人的审美点上。
而秦淮茹颇为懂得拿捏人心,时不时对傻柱施展些小手段,或是轻抛一个媚眼,或是在一笑一颦间尽显风情,如此种种,都在傻柱的心里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记。
可以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秦淮茹是傻柱自认为走得最为亲近的女人,也是看上去唾手可得的女人。
每日,傻柱从厂里下班归来,手里提着饭盒,一踏入四合院,便能瞧见秦淮茹如同一盼君归的小媳妇般静静等候。她时而与傻柱调笑逗趣,时而故意搔首弄姿,那模样,让傻柱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满足感。
久而久之,他已然彻底习惯了这般生活。
毕竟,将近二十年所养成的习惯,又岂是轻易就能改变的呢?
也许,傻柱从心底里,就未曾想过要做出改变。又或许,这其中还掺杂着对自己多年付出却好似投资失败的不甘。
这么多年的时光已然匆匆而过,即便时至今日傻柱突然有所顿悟,恐怕也已然为时已晚。帮助秦淮茹、与秦淮茹亲近,这些行为早已深深地镌刻在傻柱的心底,成为了他下意识的本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