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与许大茂一前一后,慢悠悠地晃到了前院的穿堂口。此时,李小胖正站在自家门口,伸着脖子往外瞟着。
“小胖,把你家的长条凳搬出来。” 刘正扯着嗓子喊道。
“好的,正哥。”
李小胖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紧张,连忙应了一声。他转身跑进屋里,不一会便搬出一条长条凳,跑到刘正身边。
刘正把雨伞放在穿堂里那张破旧的方桌上,雨伞上的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在桌面上,形成一小片水渍。他坐在长条凳上,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三人各自分了些瓜子,便坐在那里老神的看戏。
院子里,张俊、汪中求那些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雨水混着血水,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暗红色的水洼。他们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衣服也被雨水和血水浸透,显得狼狈不堪。一个个头破血流,地上的积水被血染得通红,仿佛一条红色的河流在雨中流淌。
“小.. 小正,他.. 他们这是怎么了?”
许大茂看着院子里血腥的场景,头皮发麻,声音有些颤抖。他活了三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本来一伙的人,竟然在雨中开始了互殴,下手之狠,最为诡异的是每个人都不躲避,专门往对方拳头上撞。
场中那么多人,脸都打的面目全非了,依旧用木棒往对方的脑袋上抡去,有用嘴咬对手耳朵的,有把对手的眼珠子都抠出来的。整个院子仿佛变成了一个修罗场,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张俊、汪中求、小潘这些人按照他们的伤势来说,早就应该动弹不得了。然而诡异的是,他们仍然不知疲倦地相互攻击着,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停不下来。
“疯了呗,也许是阎埠贵死的冤,不甘心。”刘正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说着,他又把瓜子装回兜里,看着院中那血糊糊的场景,他实在是吃不下。
这不,一阵带着丝丝寒意的小风吹来,风中裹挟着浓浓的血腥味,还夹杂着泥土那股特有的甜腥味。
“呕.. 呕..” 许大茂当场就忍不住了,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身体随着呕吐的动作剧烈颤抖着。
李小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坐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喉咙一直在不停地蠕动,眼神中满是惊恐,随时都有可能像许大茂那一样吐出来。
“小胖,别看了,回屋去吧。” 刘正同样忍受着不适,关切的说道。
“知道了正哥.. 呕..”
李小胖勉强点了点头,但刚一张嘴,便像许大茂那样,蹲到一边吐了起来。
刘正起身,搬着长条凳往穿堂里面退了退。他的眉头紧锁,目光不时瞟向院子里的血腥场景,脸上露出一丝不忍的神情。
院里其他人家,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人敢露头,一开始他们就被小潘那一群人打怕了。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伴随着隐约可闻的“快快”催促声,打破了这紧张又血腥的氛围。
“住手.. 呕...”
赵公安刚一冲进院子,那扑面而来浓烈的血腥味和眼前惨烈的场景,瞬间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脸色骤变,急忙用手紧紧捂住嘴,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紧跟在他身后的五名年轻公安,刚迈进院子,眼睛扫到地上那一片片血水、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人,他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纷纷趴在墙根,双手紧紧捂住嘴巴,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紧接着便是一阵呕吐声此起彼伏。
“看看你们,一个个成了什么样子?”
最后进来的是张所长,当他看到赵公安几人蹲在墙根吐了一塌糊涂的时候,那是气不打一处来,难道院里还能血肉横飞不成?
然而,当他抬头看向院里的情景时,整个人瞬间呆立在原地。只见那场面,简直就像一场小型的遭遇战,血腥而惨烈。地上满是血水,一个个身影在血水里翻滚着,还在相互疯狂地撕咬,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张所长,现在什么情况了?”
王主任是最后赶到的,她平日里缺乏锻炼,体力不支,没有张所长他们跑得快。此刻,她气喘吁吁地走到垂花门,就看到张所长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
“你自己看吧。”
张所长是上过战场的,经历过枪林弹雨,更残酷的场面都见到过,眼前的这些对他来说还真不够看的,他脸色不好看,主要是赵公安等人的表现让他很失望。
看到张所长侧着身子,让出了位置,王主任好奇地往前院看去。当她的目光触及那血腥恐怖的场景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她扶着墙,双腿发软,再也忍不住:“呕..呕..”
张所长静静地伫立在垂花门处,目光凝视着院里那些陷入疯狂的人。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混合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让他眉头紧锁。此刻,他只能选择等待,等那些被仇恨和疯狂支配的人筋疲力尽,自动分开后,才敢展开抢救。
他的目光在院子里来回扫视,看着那些已经失去理智的人们,心中五味杂陈。来之前,他已经紧急联系了医院,救护人员应该很快就会赶到。但在这之前,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张.. 张所长,我们就这么干看着吗?”
王主任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用手哆哆嗦嗦地擦了擦嘴角残留的呕吐物,带着一丝焦急问道。
“这群人已然彻底打红了眼,现在这情形,不管是谁贸然过去,都会立刻成为被攻击的目标,咱们别无他法,只能等。” 张所长神色很平静,声音很沉稳。
“那,那他们这样会不会……” 王主任话到嘴边,却又犹豫着没有说出口。
不过张所长心里明白她想问什么,随即淡淡地反问道:“那样不更好吗?如果王主任你说的没错的话,张俊,汪中求他们这些人,本就死有余辜。”
听到这话,王主任顿时沉默了下来。她微微低下头,在她心里,确实非常赞同张所长的观点。
这两年来,像张俊和汪中求这类人在社会上肆意横行,使得原本积极向上、充满意义的运动,渐渐地变了质,走向了一条歧途,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成为了他们打压异己的工具。说白了,他们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