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边,医院。
“叮咚。”
温长宁拿起手机一看,是白庭玉的消息。
有了预感的他先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才颤抖着手指解开了手机。
“……”
病房里空寂无声。
当隔着数据屏幕看到顾长晏的第一眼的那一刻,温长宁一滴泪砸了下来。
“长晏,我好想你……”声音低的几乎不可闻。
—
白庭玉找顾长晏“聊天”。
其实两个人勉强算熟悉,前天还是白庭玉带着顾长晏熟悉了一下学校的。
他翻了翻练习题,然后在后面轻轻捣了捣顾长晏的后背,等到顾长晏转过身,他扬起一个拉近人关系的笑脸,说:
“顾长晏,这道题你会吗?我看不太懂。”
为了好兄弟,白庭玉勤勤恳恳套着顾长晏的近乎。
“我看看。”顾长晏的声音清润沉沉。
白庭玉手上空了,嘴里的话还没空:“哎,对了顾长晏,你以前在哪上学啊?”
顾长晏一边看着题目,一边说了一个南方的城市。
白庭玉问:“以前没来过这里吗?”
“没有。”
“你多大了?”
“十七。”
“生日呢?我也是十七,生日在六月,你呢?比我大还是比我小?”
“十二月。”
“看来比我小…具体哪天啊?”
“……”
顾长晏终于抬头了,睫毛浓密,眸色清透,当白庭玉与他对视上时竟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莫名有点尴尬……
桌底下的手指曲了曲,白庭玉语调轻扬反问:“怎么啦?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什么。”顾长晏心里觉得白庭玉在套近乎,但又不知道他为什么套近乎,只好低下头,拿过草稿纸。
白庭玉舔了舔下嘴唇,见顾长晏忽视了他的那个问题,想着反正都这样了……于是他又“厚着脸皮”问:
“你刚刚还没有说你哪一天生日呢。”
“……十二月一日。”顾长晏“不堪其扰”,最终回答了这个问题。
“十二月一日?温长宁也是这一天过生日啊。”白庭玉说。
闻言顾长晏没什么反应,在纸上写着什么,他来那天正好是他的生日,听到班里同学说了,有一个同班同学和他同一天生日。
演戏做全套,这道题白庭玉确实不会,到最后他还学会了一道数学题。
……下午放学后白庭玉领回手机,然后一股脑将打探出来的消息给某个住院的人发了过去。
是小白啊:[--,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缘生:[?]
是小白啊:[……行吧,不问了。嗯?等等,你什么时候换的名?缘生?什么意思?]
缘生:[今天换的,不好听吗?缘生生生不息的意思。]
是小白啊:[不明觉厉……好听]
白庭玉上了公交,没有空座位,他往后走。
站定后,一手抓着把手,一边单手打字和温长宁聊着。
公交启动,白庭玉身形不稳,往后仰了仰,胳膊肘撞到了后面的人。
他回头,“对不……”
待看清是谁后,他脸上露出笑意,“是你啊,薛衡。”
高大的男生微低头看他,眉峰一扬,看着有点凶,但是眼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好巧。”
薛衡一家是一个多月前搬来的这里,就住白庭玉家对面。
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也算是认识了。
薛衡看清他手里的东西,神情戏谑,故意打趣道:“呦,没想到好学生上学还带手机呢?”
“……不是,”白庭玉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情况特殊,明天不带了。”
薛衡点了点头,拖长音调“哦”了一声,脸上笑意更加明显。
白庭玉心里莫名有些紧张,“你别对我爸妈说啊。”
这种事就算是“不得已”,也不想让家长知道,问就是难为情。
薛衡背后是拥挤的人群,闻言他秒答:“可以。”
白庭玉松了口气,道了一声谢。
过了一会儿,薛衡状似随口一说的样子道:“庭玉,周末的时候你可以指导一下我的学习吗?”
明天就是周末。
“好啊。”白庭玉一口答应了下来。
话就这么一句接着一句聊了下去。
今天不去医院看望温长宁,到了站,两个少年一起下车。
金乌西沉,空气寒凉,夕阳将他们相近的影子拉的很长。
……而某一个手机聊天话框的另一边。
聊着聊着,对面突然没了下文,很久很久。
被某个好朋友遗忘的温长宁:?
-
周日下午,白庭玉来看望温长宁。
临走,温长宁递给他一封信。
那是一封浅蓝色的信封,就是那上面的爱心让其看起来怎么看怎么像……情书。
嗯?
等等
不对劲
十万分不对劲!
情书!?
白庭玉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感到一阵窒息,一瞬间瞪大了眼。
与此同时他的耳畔响起温长宁因听不见外界声音而失去正确语气的声音:
“庭玉,”
“帮我将这封情书转交给顾长晏,别说是我送的。”
白庭玉:“……”
白庭玉:“!!!”
白庭玉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