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儿!啊——”
“儋州狗贼,我与你们势不两立!我要你们给我立儿陪葬!!”
张将军紧抱着澹台立的尸体,发出了痛彻心扉的嘶吼声。
“将太子送回军营,稍作休整后,我们再次进攻儋州城,死也要为太子报了这笔仇!”
……
时瑾身披着一个宽大的黑色衣袍,帽子将他整张脸遮住,光看身形,雌雄莫辨。
他站在儋州的城楼中,右手中提着一个布袋子,忽然袖袍一动,那个布袋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在了城楼上。
“告诉冯固,这是我送他的礼物,让他别让我失望。”
时瑾用内力,将这句话渡到就近领头的士兵耳中,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城楼前。
领头士兵看向身边的士兵,见他们一脸忌惮又好奇,都不似听到那名男子说的话样子,问道:“你们可听见什么声音了?”
众位士兵们摇头,纷纷表示什么也没听到。
“头儿,那个人是谁啊,这个里面又是什么东西啊!”
“不会是什么火药炸弹吧,一碰就把我们炸死的东西,要不我们还是扔了吧!”
“那个人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看就是见不得人的,我看定是南虞国的那些狗贼,他们阴险狡诈得很。”
“我也认为是这样的,头儿,这东西就是个定时的炸弹啊,咱们赶紧扔了吧,扔得越远越好。”
……
领头士兵听着众位士兵的话,脑海里又回想起了那名黑衣人的话。
他沉思了很久,最终咬了咬牙,说道:“你们离远点,我打开看看,若是炸弹之类的东西,也不会殃及你们,若是重要东西,我马上带去给大人。”
说着,领头士兵来着没有人的一处角落,双手颤抖地将布袋子打开。
没了布袋子的遮掩,澹台立的人头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领头士兵看着那惊悚可怖的人头,头皮瞬间发麻,脖子仿佛被人掐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也无法动弹。
他的瞳孔越来越大,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大叫了一声,人头从他的手中滑落,掉落在地。
也是这道人头落地声,将他拉回到了现实。
他手忙脚乱地将这颗人头重新包装好,极力压下心中的恐惧,送去冯府给冯固。
冯府。
冯固看了眼桌上的布袋子,目光落在那七魄失了六魄的小队长金明的身上,不解道:“你九死一生时,我也没见你这么害怕惊慌过,你这是怎么了?”
金明不敢再看那个布袋子一眼,他嗓音颤抖地道:“大人,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属下已经看过了,就不看了,属下还有事情要处理,属下先走了!”
见冯固摆手,金明迅速起身,连跑带颠地逃离了这里,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这儿似的。
冯固对此,更加好奇了。
他看向许清川,问道:“许弟,你认为里面的东西,会是什么?这东西又是谁送来的?”
许清川还真有一个猜测,只是很大胆罢了。
他道:“那名黑衣人让金明带来的话,答案很明显了,是南虞国的那名少将军时瑾。”
“他应该知道我们猜到了那封信是假的,所以这句‘不要让我失望’,是向我们承认了他是写信的人。”
“如果他的胆子够大,手段够狠,那这个布袋里的东西,应该是澹台立的项上人头。”
“毕竟,他从始至终的目标都是澹台立,和我们交战,也只为有一个又光明正大,又方便的机会,杀了澹台立。”
冯固没有许清川敢猜,他只猜到了来人是时瑾,对这布袋里的东西,他最敢的猜测,也是南虞副将的脑袋。
“我记得昨夜之战时,时瑾是在南城门的,他是负责南城门的领将,直至他们撤兵离去,时瑾都还在场上。”这是冯固疑问的点,“而当时,你们早已结束了战斗,时瑾就算过去得再快,也没办法做到秒杀时瑾。”
“所以,若砍下澹台立头颅的是时瑾,那时瑾是怎么做到的?”
“冯兄的疑惑,也是我心中的疑惑。”许清川缓缓道,“如若时瑾昨夜真的在攻城,那斩杀澹台立的就不可能是时瑾,那会是时瑾的身边人?”
“还是说,昨夜的时瑾并不是真的时瑾,是时瑾找人来冒充他的。在澹台立死后,以作为一个在场的证据,洗清嫌疑的证明。”
“这两种可能,我更偏向于后面。”
冯固点头,沉声道:“我也更偏向于后面这点,昨夜在场上的时瑾,并不是真正的时瑾。”
“不过他到底是不是,也不是重点,如今澹台立……”冯固顿了下,说道,“我先确认一下是不是,我们再商议后续事宜。”
“冯兄要是不敢看,我可代为效劳。”许清川说道。
冯固就等着许清川这话呢,谁想看这鲜血淋漓的人头呢,他立马道:“那就麻烦许弟了。”
许清川失笑了声,起身,去将那个布袋子打开。
哪怕冯固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看到澹台立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时,还是屏住了呼吸。
冯固挪开目光,忍下想要呕吐出来的冲动,说道:“可以了可以了,许弟装起来吧。”
对此冯固,许清川显得冷静从容多了,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他认真的观看着,似是在确定这究竟是不是澹台立的头。
好一会儿,他才收回目光,重新装回布袋子去。
“是他的头。”
冯固用帕子捂着口鼻,闷闷的声音从帕子中传来。
“许弟,我们先把这颗人头拿下去吧,否则这味道……实在让人难以谈论下去。”
“好。”许清看向身边的人,让他将澹台立的人头带下去。
待那反胃的味道消散得差不多,冯固才拿开帕子,步入正题道:“澹台立已死,他们南虞军已无主帅,其麾下士兵,必定六神无主,心里那道防御线接近崩溃,我们不如乘胜追击,主动出击。”
“早日解决这件事,你们也可早日回京,去支援圣上他们。”
许清川摇头,说道:“可行是可行,但风险会比守城法要大得多,澹台立虽死了,但澹台立的亲舅舅张鸣定会为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