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晨已经错了一回,他这一回不能再错了。
因为没有时间给他试错了。
张刀疤的儿子是迅儿哥抓的,目前只是楚晨的猜测。
具体是不是,还得再问问这个豆腐大叔。
“大叔,张刀疤的儿子,到底是怎么被抓的?”
“能跟我说一说吗?”
豆腐大叔已经打了一桶豆浆了,正在打第二桶。
他反正也无聊,很欣然应允了。
“可以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
“张刀疤儿子行凶之后,就躲起来了。”
“警方怎么找都找不到他。”
“最后你知道在哪里找到他的吗?”
“就在我们村后面的山上。”
“所有人都以为他跑远了,谁也没想到,他就在家门口。”
“抓捕他那天,警方出动了很多的警犬。”
“我们村那座山是一座很陡峭的石头山,到处都是悬崖峭壁。”
“他躲在一个深不见底的天然洞穴里,最后被警犬找到了。”
“张刀疤的儿子虽然是个狠人。”
“但他到底躲了好几天,没什么吃的,身体虚弱得不行,再加上他面对的,是训练有素的警犬。”
“他最终被警犬制服了。”
“像只死狗一样,被警犬拖出来。”
“警犬将他拖出来之后,还不愿意松嘴。”
“谁劝都不放。”
“当时我们都看傻眼了。”
“你猜一猜,那只警犬为什么不愿意松嘴?”
楚晨猜不出来,但是他大概能猜出来。
那只将张刀疤儿子从洞穴拖出来的警犬,绝对是迅儿哥。
他现在所认识的迅儿哥,虽然脾气是很好的。
但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就不知道了。
人都有两副面孔,狗有也不奇怪。
“为什么不愿意松嘴?”
大叔道:“因为张刀疤的儿子把那只警犬打得也挺惨的,也是打得头破血流的。”
“我们都觉得啊,那只警犬肯定生气了。”
“就打急眼了嘛。”
“没想到警犬也有脾气咧。”
楚晨问道:“你们都见到了?”
大叔道:“怎么可能见不到咧?”
“就在我们村子后面的山上,全村人都看到了。”
全村人都看到了,那自然也包括张刀疤夫妇。
他们没有注意到迅儿哥被他们的儿子打得头破血流,他们肯定只记住了,是迅儿哥将他们的儿子找到的,还将他咬了个半死,从洞口里,像拖死狗一样拖出来。
他们比楚晨想象中的,还要恨迅儿哥啊。
其实他们的儿子被抓,他们恨的人肯定很多。
但是恨别人有什么用呢?
他们能做什么吗?他们敢做什么吗?
哪怕是在服役的迅儿哥,他们也拿它没办法。
但忽然有一天晚上,他们在夜里意外撞见了落单的迅儿哥。
那他们对迅儿哥就有想法了。
确定了张刀疤夫妇是因为他们的儿子绑架迅儿哥之后。
接下来,就是要弄清楚,他们到底把迅儿哥带去了哪里。
但这豆腐大叔知道吗?
他一直在家里埋头做豆腐。
他会知道张刀疤夫妇去哪里吗?
楚晨看向豆腐老板。
他现在能指望的,也只有他了。
“大叔,你在家里,刚刚有没有听到门口有三轮车的声音?”
大叔道:“听到了啊,大概是两个小时之前吧,我刚起床不久。”
楚晨继续问道:“那你能听得出来,那三轮车发出的声音,是谁家的三轮车吗?”
其实楚晨这么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因为有谁会去关注三轮车的声音呢?
但他也没办法。
除了问他,也不知道要问谁了。
但让楚晨感到意外的是,
大叔竟然能听得出来。
“是张刀疤家那辆三轮车啊。”
“他家那辆三轮车,开起来老是有异响,就像床板摩擦发出的声音一样,吱呀吱呀,吱吱呀呀的。”
“刹车片有问题,老化了。”
“跟他说过很多遍了,要换新的,就是不听。”
“再这么继续开下去,迟早出事。”
既然这大叔能听得出来张刀疤开的那辆三轮车发出的异响,那就好办了。
“大叔,你能告诉我张刀疤家在哪里吗?我现在要去把东西还给他。”
迅儿哥不在张家村,说明张刀疤肯定也不在张家村了。
楚晨之所以还这么问,是故意的。
因为他知道,以大叔的热心,肯定不会告诉他张刀疤家在哪里的。
大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两大桶豆浆已经装满了。
他正在将盖子给拧上,拧紧。
“我现在告诉你张刀疤家在哪,你去找他也没有用啊。”
“因为他根本不在家。”
果然,跟楚晨设想的一模一样。
这大叔能根据声音分辨人,他肯定知道,张刀疤回家之后,又出去了。
因为三轮车就路过他的家门。
他光听那吱吱呀呀的异响,就能知道张刀疤又出去了。
楚晨故作不知,“大叔,你怎么知道他不在家?”
“他不是回来了吗?”
大叔道:“他回来了,又出去了啊。”
楚晨故作惊讶,“又出去了?去哪儿了?”
楚晨跟着大叔搭了那么多话,就是为了这个问题。
大叔道:“去山上了。”
这大叔,总能给楚晨惊喜。
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迅儿哥命不该绝。
他总觉得自己进了村子之后,格外的顺利。
上百户人家,他随便挑了一家,就挑对了。
他以为大叔是根据门外传来的三轮车声音判断张刀疤又出门了,但是不一定知道他去哪里。
可没想到,他竟很肯定地回答楚晨。
张刀疤夫妇去山上了。
直觉告诉楚晨,他马上就要知道迅儿哥的具体位置了。
楚晨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去山上了?”
大叔道:“张刀疤告诉我的啊。”
楚晨激动得都要跳起来了。
“他告诉你的?他刚刚来找过你?”
大叔掏出了一个袋子,打开之后,是几支手卷烟。
他拿出一支递给楚晨,“来吗?”
楚晨连忙摆手拒绝。“不了,谢谢。”
大叔自顾自点了一支,随后道:“他来找我买豆腐啊。”
“他儿子生前,最喜欢吃我做的水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