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伸过来铜盘,苏琼瑶把一荷包的铜板都丢在团长的铜盘上,那团长赶紧给苏琼瑶跪下:“谢姑娘赏。”
他托着铜盘,壮着胆子抬头看了苏琼瑶一眼。
随后立刻低头。
苏琼瑶也想套圈。
以她的身手,地上摆着的东西,她都能套中。
可师姐一个都没套中。
“师姐,你干嘛不套中?”
朱澜笑了:“套着玩而已,要是套中了,老板要亏死了。”
苏琼瑶拿过来薛从俭胳膊上的铁圈,“师姐,我想要那个小瓷娃娃,那两个女孩子手挽着手的瓷娃娃。”
唰。
她套中了。
摊主给了她那个小瓷人,苏琼瑶就给朱澜献宝:“师姐,这是你,这是我。”
两个瓷娃娃,一个红裙子,一个绿裙子。
苏琼瑶喜气洋洋的握着那个姐妹花小瓷人,连前两天受到的羞辱都忘记了。
朱澜突然抓住她的手往后一扯,自己站在她前面:“二伯母也来看杂技表演?好巧。”
正是卢氏站在对面。
身后,站着朱振业。
卢氏刚要开口怒骂,朱振业却上前一步抢先开口:“朱振业见过王爷。”
他不认识袁学昌,只和薛从俭打招呼。
冽王淡淡点头:“嗯。”
他气度高华,板着张黑脸,气势逼人,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加上个子高,下巴微微抬起来看天,就给人弄得挺怕。
卢氏一听是冽王,对于皇室天生的畏惧,两腿一软,差点儿给薛从俭跪下去。朱振业生怕她丢脸:“不打搅冽王。”
他护住卢氏绕开朱澜等人往前走,朱澜回头看着,怒意勃发。
苏琼瑶被人喂了脏东西,这家人跟没事人一样。
呵,她不答应。
苏琼瑶太单纯,以为是卢子建一个人的主意。她不明白,没有卢氏的支持,卢子建胆敢在朱家做那等龌龊的事?
她本来要去审问卢子建,结果被袁学昌“多管闲事”给弄到了监狱里头去,如今她只能从卢氏这里下手。
薛从俭看朱澜不高兴:“袁大人没动朱家,就是给你留着的。你只管去修理他们,有什么事我给你兜底。”
卢氏和朱振业给苏琼瑶喝了那种药水,目的就是朱澜。
他们想拿捏朱澜。
他不想动朱家,就是把这个机会留给朱澜,让她出这口气。
朱澜眯了眯眼睛,“那是自然。我一定要问一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干?我的师妹,我定要护着。”
当天下午,朱澜带着双城和慕春去了朱家老宅。
门房知道朱澜是县主,根本不敢拦着,朱澜等三人一路到了二房那里,双成一脚踢开大门:“有活人嘛?给我滚出来。”
慕春大声说:“双成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得懂礼貌。你这么粗鲁,师傅知道了会罚你。”
双成冷笑:“这等猪狗不如的人家,也配我懂礼貌?呸。”
卢氏身边的嬷嬷看到朱澜到了,心知不好,卢氏倒是不怕,她毕竟是朱澜的长辈,就是扇朱澜一巴掌,那也是应当应份的。
“大胆。朱澜,你不回来倒好,一回来就找事。怎么,当我这里是菜市场?”
朱澜淡漠一笑:“二伯母,我就是来问问,你为何要给我小师妹喝那种东西?还叫卢子建那个混蛋玩意儿羞辱她。”
卢氏说道:“你说我给她喝了脏东西?朱澜,你本事大了,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可也不能这么空口无凭。这世上,说话做事都得讲究证据。”
朱澜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二伯母,卢子建已经招供,是二哥叫他带走我小师妹。卢子建那个恶棍,如今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他的口供,应该是真的吧。二伯母,我且问你,我和你无冤无仇,素来敬重二伯父和你们一家人。你们为何要针对我?你们要抹黑我,找不到机会就害我小师妹。无论如何,今日我要替她出这口气。双城,慕春,还等什么?动手。”
双成和慕春兴奋的应了一声,从后背上抽出白蜡木棍,开始砸。
嘭嘭嘭。
什么花瓶,瓷器,什么摆件,玉器,统统砸烂。
什么墙壁上的字画,统统撕掉。
朱颂的古琴,砸掉。
卢氏的胭脂水粉,砸掉。
卢氏可没想到朱澜一言不合就动手,耳边稀里哗啦的动静刺激到了她。她指着朱澜:“朱澜,即使你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也得敬老。你个不孝的东西,你敢砸了我的家。我这就告上官府,说你不孝,叫皇上他老人家撤了你的封号。”
朱澜淡漠说道:“哦,只要你不怕朱家名誉受损影响朱振业的名誉和前途,你尽管去。”
卢氏:“……”
这些东西是她的家底,她上次赔了唐氏几百两银子后,囊中羞涩,这些东西还是她从嫁妆里拿出来的,这些嫁妆跟了她多年,今日都被毁了。
她两眼通红,“朱澜,你混账。”
朱振业和朱潇从外头急匆匆回来,朱潇大声说:“朱澜,你这是干什么?住手,快叫她们住手。”
朱澜抬高嗓门:“二伯父,你终于回来了。二伯父,二伯母,那次朱颂在书店前出丑,是不是我帮她处理的?”
朱潇和卢氏对视一眼,朱潇说道:“那是你应该做的。有什么好问的。就是不认识的姑娘,遇到这种情况,你也会帮忙。”
朱澜点头:“那么二伯父,你给皇上递折子,叫我去守陵。你说是我主动要求的。二伯父,是不是我主动要求的?”
朱潇脸上发红,随后又发黑:“这个,这个,唔,都过去的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朱澜冷笑:“二伯父,你们绑起来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皇家人不是那么好骗的。朱颂被你们做父母的送去守陵,本来说好了三个月,结果到现在上头还不叫她回来。你们以为,是人家忘了?其实不然,是人家恼了,故意让朱颂在那里守着呢。”
她这么一说,卢氏惊呆了。
“可是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朱澜歪了歪脑袋:“你们猜是不是真的?二伯父不是神通广大么,叫二伯父去打听啊。”
卢氏立刻去看朱潇,朱潇怒道:“你看我干什么?叫我去打听,你出银子?”
卢氏一缩脑袋,家里的钱是有些紧张,前阵子还给了唐氏几百两银子,紧接着办了答谢宴,手头的银两所剩无几,还要给儿子朱振业留意合适的空缺,怎么能花在女儿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