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上。
神奈川的篮下。
只见,樱木花道脸朝下趴在地板上,指尖还死死攥着一团白色布料,那是从森重宽身上扯下来的球裤。
再看前方的森重宽,两条肌肉虬结的长腿直愣愣杵在那儿,白色的球裤滑到脚踝,只剩一条印着卡通小熊的内裤勉力遮羞。
小熊圆滚滚的笑脸正对着观众席,在白色的肌肤映衬下显得格外滑稽,若不是这层布料挡着,怕是真要让全场观众 大饱眼福了。
场馆的灯光落在森重宽紧绷的后腰上,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却在小熊内裤的边缘突然破了功,硬生生添了几分荒诞的喜感。
森重宽那张平日里憨厚的脸上,此刻泛起一抹红晕,从耳根一路烧到脖颈。
樱木花道龇着牙捂脸抬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截白花花的皮肤,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夸张的o形。
只见森重宽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提起球裤,卡通小熊图案在膝盖处晃来晃去,说不出的滑稽又窘迫。
“你这个混蛋……”森重宽的声音闷得像块被水泡过的棉絮,指尖因用力过度而发白,把球裤腰带勒得死紧。
樱木花道慌忙摆手道歉。:“对,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想解释刚才脚底打滑纯属意外,却发现对方投向自己的目光里,罕见地多了几分委屈与愠怒。
诸星大此刻脸可能会输掉比赛的郁闷心心情也被驱散了不少。
野本礼三看到场上的这一幕,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毕竟在球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
估计这一次对森重宽来说,一定是一个难忘的回忆吧!
经过了此次意外之后,不知是羞恼还是分神,森重宽明显失了几分锐气。
篮下卡位时脚步虚浮,传球力度也失了准头,反倒让樱木花道逮着机会,卯足了劲上演了几记踉踉跄跄的灌篮。
比赛最后,神奈川的进攻浪潮终于吞没了爱知最后的抵抗。
嘟……
裁判口中的哨音划破球馆上空时,爱知众人的肩膀同时垮了下来。
麻木感从指尖爬上心脏,却也夹杂着一丝隐秘的如释重负。
这场漫长的煎熬,终于画上了句点。
森重宽几乎在哨响的瞬间就转身走向了球员通道。
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可耳尖未褪的红晕和刻意避开观众席的视线,却出卖了心底的窘迫。
对他而言,球场上每多停留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诸星大盯电子记分牌上的比分,喉间泛起一阵苦涩。
神奈川119比88爱知。
鲜红色的比分刺得他眼眶发疼,三十分的分差像道狰狞的伤口,可更疼的是胸腔里翻涌的不甘。
明明已经拼尽全力,却还是逃不过被碾压的命运。
这样的失落感他早已经熟悉了,却始终学不会如何平静的去接受。
神奈川VS爱知县代表队,神奈川以31分的分差胜出。
至此,神奈川县代表队成功拿下了A组的第一名,成功晋级。
与此同时。
另一边b组决赛的终场哨音也准时响起。
秋田代表队不出意料地以压倒性优势摘得小组头名。
根据赛制的安排。
A组胜者需与b组败者进行交叉赛,b组胜者则对阵A组的败者,最终胜场最多的两支队伍晋级决赛。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轮交叉赛不过是决赛前的预热而已。
最终的决赛双方必然是神奈川代表队和秋田代表队。
因为这两支队伍从比赛开始到现在,一场比赛都没有输过,都是全胜的战绩。
除非出现极端的意外,否则的晋级名额必定是这两支队伍的囊中之物。
如此一来,观众们开始期待了起来。
想想看,两支金字塔顶端的霸主级球队即将迎来正面碰撞,这样火星撞地球般的对决,本就是所有球迷心中可遇不可求的视觉盛宴。
他们掰着手指头算计着赛程,哪怕决赛的队伍名单还没有出炉,关于神奈川与秋田之战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高中篮坛。
神奈川下榻的旅馆。
青君策一行人从体育馆出来后便直接返回了住处。
众人脸上不见丝毫因今日拿下小组第一的得意神色,反而是透着几分慎重。
他们的心里很清楚,眼下不过是踏上赛场的第一步,真正的比赛永远都是最后的决赛。
接下来的三天,他们要迎战b组的败者球队。
虽说从实力层面讲,他们的心里有着绝对的自信,自认有绝对把握赢下比赛。
但是球场上最忌讳的就是轻敌。
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赛场上变数太多,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让局势逆转。
没人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让球队输掉比赛。
要是真在阴沟里翻了船,往后怕是要被所有人戳着脊梁骨笑话,甚至这种耻辱会跟随自己一辈子。
当然,青君策依旧是个例外。
他此刻与平日里并无二致,浑身上下全然看不出半分紧张或得意的痕迹,举手投足间皆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连眉梢眼角都浸着从容不迫的气韵,仿佛比赛什么的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似乎这场比赛的胜利对他而言只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至于输掉比赛的这个念头……
众人是想都没有想过。
不知道为什么,众人的心底之所以觉得不会输,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有青君策的存在。
在众人心里,他的实力早已登上了巅峰之境,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叫人望而生叹却又忍不住心生向往。
今天的这场比赛,任谁都瞧得明白,他至多不过是抱着消遣的心思随意应付。
那举重若轻的姿态,仿佛不是在参与一场激烈的角逐,而是在自家花园里闲闲散散地逗弄蝼蚁。
众人的心中很是复杂,有安心,有得意,有感慨,有庆幸,也有几分隐隐的凝重与担忧。
能和青君策同处一支球队,这让他们十分的安心。
只要瞧见青君策站在自己这边,他们就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梁,好似有了主心骨,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底气十足的心气。
他们感慨于青君策那近乎逆天的实力,让他们可以放手一搏,即便是犯了错误也没有关系。
他们更庆幸青君策是神奈川的人。
一想到像他这样的人物站在对立面,光是想想都叫人头皮发麻。
只不过,对于陵南,海南,翔阳众人而言,青君策却如同一座横亘在前路的巍峨大山,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以后的县大赛,青君策绝对是挡在他们前方的一座大山,还是那种几乎不可能逾越的大山。
入夜。
赤木刚宪坐在窗前,单手托着下巴,静静地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
月光从玻璃投射进来,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镀了层冷白的边,眉峰间凝着股不舍和释然。
“看你的样子,是有什么心事吗?”鱼住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带着几分粗粝的询问。
赤木转过头,目光看向鱼住,嘴角故意咧开一抹嘲讽的笑容,调侃道:“被人虐的那么惨,你已经恢复过来了吗?”
听到对方的调侃,鱼住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额头上蹦出一道青筋突突直跳,没好气地回怼道:“彼此彼此,最先被虐的人应该是你吧!”
哼……
赤木刚宪鼻腔里重重哼出口气,别过脸去不再理会鱼住,目光重新落向窗外。
夜色深沉,远处几盏路灯在浓墨里洇出昏黄的光斑,像谁随手点在宣纸上的几点残墨。
鱼住走到床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粗粝的嗓音裹着一抹挑衅,说道:“到底是最后一年了,夏天的时候没有机会碰上,就剩下冬季选拔赛了。海南那边阿牧在这次比赛过后就会退役,藤真和花形也是一样。”
说着,他忽然侧过了脸,一双眸子灼灼地盯着赤木刚宪。“怎么样,要不要在冬季杯上痛痛快快地分个胜负?”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甚至能听见窗外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赤木刚宪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冬季杯吗,现在的球队已经不需要我了。更何况我已经完成了我的梦想。”
鱼住微微一愣,眼底掠过一丝黯然,有些失落,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这样啊……”
他明白了赤木刚宪的意思。
虽说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可他终究没再开口劝说。
他还是很羡慕赤木刚宪的,毕竟对方已经完成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
说不羡慕是假的。
但是自己还有遗憾没有完成。
最起码,自己要带领陵南打进一次全国大赛。
冬季选拔赛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这一次没有了海南和翔阳的阻碍,对陵南来说,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
他认为这一次一定可以。
至于湘北……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一个县大赛的第一而已。
大不了就不争这个第一就是了。